费肖单手横枪,留下的守城将士也都站到了他的身后,城门上的弓箭手也都拉箭指向他们。
“你是魏国人?”费肖枪指尉迟华黎。
尉迟华黎淡淡一笑,这是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表情,“我是越国人!”
“为何惑我凡州百姓?”
“不是我惑他们,是他们想活下来,不想跟你一起送死!”尉迟华黎的神色出奇的镇定。
“无名之辈,何敢妄言?”
尉迟华黎没理他的指责,转过身子,深呼吸!这老头真让人不知道怎么说他!
尉迟华黎转身后,正好给金云溪让了个空位,此刻她恰好站在费肖的正面,枪尖也直指着她。
“费老将军。”微微福身,“恕小女子多言,这原本就是老将军您的意思,如何怨得我们?”
“胡言乱语!”他怎么可能有这个意思?
“如果将军没这个意思,为何闭门拒绝商客,不理百姓之苦?为何不肯上奏朝廷,请求拨粮?为何吾辈居城下三日,将军却不肯出城喝赶?出了此等大事之后又为何开城门,让百姓逃难,随后还发兵阻止?这不都证明老将军有让城之意?”
“你——”这个女子说得的确是事实,可这……闭门拒绝商客是怕魏军突袭,不上奏朝廷是因为他知道朝廷无粮可拨,不出城赶她们是怕那是个骗局,开城门让百姓们逃难只是一时仁慈,他不忍心看着百姓们跪在地上求他,而派军截堵是因为他怕造成混乱,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如果将军并不是这个意思,那只能说将军枉为守城大将!”金云溪扶住钟离莲的手腕,以保持身子不倾斜。
“无礼女子,赶快退走!”一名副将大声呵斥,却被费肖抬手阻止,虽然荒诞,但他确实想听听这个大胆女子的言论。
“将军一共犯了四个错误:过度警惕,封锁全城,不许商民流通,致使城内百姓积冤成恨,最后怨愤朝廷,不愿与城共存亡,使敌人不战而屈凡州之兵,此其一。顾及朝廷困难,不上奏拨粮,确实是忠臣所为,然,事有轻重缓急,国家危难时刻才更需要各司其职,将军在大事之前顾及过多,孰不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这原本就是朝廷该解决的问题!将军私情过度,此其二。吾辈积聚城下三日,单看六国边界此时此刻的动向也能猜出我们是什么人,既然魏、金未动,则必是其他五国及土匪所为,并不值一惧,然,将军却迟迟不敢出城赶人,致使我辈计谋成功,此其三。将军临阵过于犹豫,既然打算放走部分百姓,又为何要追?难道不知道这一放一追更会引起城内百姓的恐慌?过犹虽不及,但中庸之道万不可用于两军阵上,要仁慈、要绝情,都要做得彻底,否则伤亡更大!此其四!”一席话后,城下一片安静,这女子的口才了得!
费肖静默良久,最后深呼一口气后点点头,此女说得不错,一切错误都是因为他!“你们走吧,我不杀你们,走得越远越好。”
金云溪淡笑,“将军以为我们花了这么大力气,单单只是想听您这句话吗?”
“你还想怎样?”一名副将抑制不住激愤,跳上前来,要不是尉迟华黎和隐帆同时握住他的枪柄,他的枪尖就戳到金云溪的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