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也咬一口。”
莫语与丈夫做了同一个动作。
关于鸡蛋咬完后为什么仍是完整的,小丫头丝毫没有疑问,因为平时有什么好吃的,爹娘咬过之后也会这样,“弟弟咬不咬?”这话是问爹爹的。
“弟弟还没长牙,你自己吃吧。”
小丫头这才动口吃她的那份。
“怎么样?咱们是走还是留?”莫语问丈夫。
李政然蹙一下眉,“恐怕还是要走。”
“……”去哪儿才是终点啊。
“你们跟着我,等打到历城时再回家。”
“你这么肯定能回家?”莫语禁不住苦笑,为他的自信。
“当然。”
“为什么之前不确定?”
“因为之前是齐王在发号施令。”既然她想他跟她坦白所有的事,那他就坦白跟她听,尽管她可能听不懂。
“现在不是齐王在发号施令?”
“不是,是魏国的国政军务大臣。”
“把家交给一个外人,会有好结果么?”
“齐魏同宗同祖。”皇权这玩意交给谁不是交?只要能让老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火之苦,谁做皇帝,谁掌握大权都不是问题。
莫语伸手覆着丈夫的一侧脸颊,“难道那老头真说对了,我家相公能做将军?”
李政然笑笑,“我不适合官场。”这也是他当年选择退役的原因。
“卖了命,却不讨要好处?”
“出来卖命的都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因为不卖就活不下去。”
“好吧,我同意你去。”哭也哭过了,说也说过了,剩下的就只能随他了。
“爹爹,我们要去哪儿。”小丫头在一旁插言。
“爹爹带你们吃肉去!”李政然畅然大笑,颇为豪迈!
乔乔愉快地抱住父亲的脖子,感叹爹爹的厉害,每次都能找来好吃的!
莫语捧着饭盆跟上丈夫和女儿,再怎么样也还要继续往前过啊。
逃亡似乎成了一种生活。
李家人对此几乎已经习惯,因此在男人们决定离开这块刚住了不到一年的地方时,所有人都没有异议。
放弃家园,放弃农田,放弃刚刚走上正轨的生活,回到四处颠簸的日子。
沿着海岸线,一路往西,沿途有风景,有人,有间或的安宁和间或的凌乱。越近徐汉,就越能感受到那种慌忙与决绝的反抗,以及对白家接受委任的欣喜。
在经过近一个月的跋涉后,二月初六这天,李家终于在一座临江的小镇上安定下来,租住到一家客栈的后院。
“还是有人烟的地方好,房子大,买东西也方便。”赵絮嫣一手磕瓜子儿,一手抱着儿子哄,“哎?大嫂,你腕子上的这个红木镯子打哪儿买的?以前没见过呀。”
莫语低头看看,“你大哥买的,路上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说我五行缺木。”
“大哥也信这个呀?”赵絮嫣笑,“我还以为大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