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好几圈，丫头们送了宵夜上来。有米线、馄饨以及一些西式的糕点，茶水又重新沏了新的上来。

沈冉清笑着招呼她：“靖琪小姐吃点东西吧。”方才一顿饭下来，靖琪小姐几乎连动也未动。赫连靖琪摇了摇头：“谢谢司令夫人，我不饿。”虽然终究是要离去的，但心里还是会酸涩。那胃里也像有反应似的，总不停翻滚。

众人用好了点心，老夫人兴致还是颇高，又拉着众人再打，一直将近午夜，老夫人眼昏目饧，这才罢休。一算筹码，老夫人自然赢得最多，近一千的大洋。沈冉清打趣道：“原来老夫人变着法子是来骗钱的。”

楚璧竹笑吟吟道：“说骗就骗吧。今日谁都不许赖着不给钱。”沈冉清笑着道：“成，再赖也不敢赖老夫人的呀。”众人知道这婆媳两人在耍花枪，皆笑了出来。

沈冉清心忖着靖琪定是没有，打着圆场道：“母亲大人，要不这么算吧，蓝小姐那份就让旭磊出，人家来者是客，难得才来这么一回。”楚璧竹连连点头，笑着道：“合该如此！”

沈冉清又道：“靖琪小姐也是客，那么她那份子就由我来出吧！”

楚璧竹点了点头：“这个亦好。”赫连靖琪却笑了笑：“谢谢司令夫人了。”伸手将脖子上挂着的贴身玉佩摘了下来，微微笑着：“愿赌服输。

我也不晓得用这个玉佩来抵是不是够？”

只见那翡翠玉佩是镂空荷花背云的样式，此刻在灯光下好似有水在盈盈流转。段旭磊自然知道这是她一直随身带着的亡母遗物，其余几人虽然是见惯了场面的，见这成色自然知道这玉佩定然价值不菲。

沈冉清笑道：“哪里用得着拿出这么宝贝的东西来抵？”靖琪轻笑道：“这物件也算不上什么宝贝，要不司令夫人先拿着，等日后我用大洋来与你换。”沈冉清只是不肯。

楚璧竹抬手按了按眉心，神色疲倦地朝段旭磊道：“如此晚了，你送水婕先回去吧。”楚璧竹也在丫头们的搀扶下离去。蓝水婕礼貌地向众人欠了欠身，告辞而出。灯光下，与段旭磊并排而出，俪影双双。

赫连靖琪与沈冉清道：“司令夫人，请容我告退了。”沈冉清见她笑容浅淡，虽瞧不出半分异样，可心里头自然知道她在强颜欢笑。心底涌起了莫名的怜惜，不由得上前执起了她的手：“厨房里炖着冰糖燕窝，我让她们给你送上来。”

赫连靖琪扯了一个笑：“谢谢司令夫人，不用了，我……我不饿。”

沈冉清在心底叹息，只好道：“那你早些休息。”

赫连靖琪欠了欠身，这才出了偏厅。灯光清冷地打在她单薄的身上，越发显得孤冷凄清。沈冉清怔了怔，方吩咐双宝：“你去厨房端了燕窝给靖琪小姐送过去。”双宝应了声是，躬身而出。

看来段老夫人是想撮合他与蓝小姐的。其实也极配，蓝小姐娇艳大方，粲然而笑之际，连身为女人的她也觉得艳光四射不可方物。更何况男子呢？

这样也好。但不知为何总是睡不着，隐隐觉得难受。赫连靖琪捂着胸口坐起来。哪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似的，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