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足道士借着他的力道才勉强站起身来,一手抚着胸口,恨恨地盯着笑意莫名的林言君,咬牙切齿道∶"这丫头好生阴险.…….."
正欲说些什么,无意中抬眼瞟见天空的癞头和尚却顿时脸色大变,"不好,此地不宜久留,我这就带你离去!"
话音未落地人竟已是不贝了踪影。
余下的众人也下意识望向天空.……却见原本的万里晴空竟突然乌云密布,隐隐甚至还能听到闷雷声轰隆隆,压在头顶上令人无端有种窒息的恐惧感。
"老天爷发怒了……."
看着眼前发生的变化,又思及方才跛足道士的莫名重伤,胤祺的眼神不禁闪了闪。
原先的那些疑惑不解仿佛瞬间都有了答案。
迷雾散尽,只余一片清明。
对上他的眼神的那一刻林言君就知晓了,下意识垂下眼帘避开视线,沉默了一瞬却还是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皇上对我的疑心实在太重,甚至就连四阿哥你对我也未尝丝毫没有忌惮之意…….竟是超出常人认知的神神叨叨,会忌惮原也实属人之常情,怪不得谁,可这份忌惮对我来说却太过沉重了,就如同悬在头顶的一把刀子不知何时会落下。"
是以这份忌惮必须尽快消除,可问题是,口说无凭。
她说任何神鬼莫测的手段都不能对人间天子作用,甚至其实就连普通的皇子都是一样的,龙气这东西简直就是所有邪魔外道的克星,没有作用倒还是其次,更要命的是会被反噬。
就如方才的跛足道士那般,但凡他敢出手就必定会被龙气反噬,这就是天道规则,便是警幻亲自来了也躲不过。
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这就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打消忌惮的办法,毕竟她那点皮毛本事都是跟一僧一道学来的,连"师父"都做不到的事,半吊子"徒弟"又有几分能耐呢?
只今日这一切也着实是她预料之外的,未曾想那一僧一道竟串通老太太搞了这样一出,着实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未能早早将后患处理妥当便事已至此,也不知这位爷是否能理解能想得通。
不过估摸着这回康熙是该满意了。
思及此,林言君不禁无声冷笑起来。
也是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恍然惊觉一些真相。
康熙既是心里对此感到忌惮那能不想方设法去询问去证实吗?或许是从某位高人那里得到了一些答复,今日这一遭便刚好送上门来好叫他证实一番呢。
四阿哥是皇子,又刚好是唯——个知晓这其中所有内情的人,可不正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吗?虽说可以理解身为帝王如何也不可能亲自以身犯险,要想证实真假便只能打发儿子出面罢了,这是逃不过的,只终究感情上却还是叫人有些难以认同。
可真真是个再狠心不过的老子。
也不知四爷心里头转过弯儿来没有,应是想通了前因后果的吧?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但凡有点提示就能拨开迷雾了。
也不知这心里该是个什么滋味儿呢。
林言君有心想要安慰一番,却话还未开口就被他先打断了。
只听他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咱们便也不必再去什么荣国府了,两位姑娘且上车罢,掉头回宫。"竟是绕过了那个话题只字不提。
这就愈发叫人心中忐忑了,也不知他究竟是个什么想法啊。
林言君下意识抿了抿唇瓣,上车前情不自禁抬头瞧了他一眼,却只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的黑眸,竟是瞧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她方才所说的一切甚至包括亲阿玛所做的一切都这般平静而又无不轻易地接受了。
这不对劲,很不对劲。
几番欲言又止,却终究还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罢了罢了,待日后再看看罢,只希望等她将旱贵妃救回来之后能叫这位爷能真正放开了。
无奈叹了口气,林言君便收回目光抬脚上车。
"今日的玉簪子果真与姑娘分外相配。"
脚下一顿,背对着他的姑娘嫣然浅笑。
"那是自然。"0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