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董事长好。”
司淙此刻再见到她,心里感觉不无复杂,从前那些隔阂反感,顷刻已烟消云散。
安之走到茶几旁,“我渴死了。”拿起杯子就倒了一杯茶。
司淙正待起身告辞。
也不知是杯子太烫还是安之没有拿稳,一个失手,在她的惊呼声中茶水已半泼在了司淙的外套上,她急忙抽来面纸,“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司淙呵呵一笑。
“董事长,你把外套脱下来我拿吹风筒给你吹吹,很快就干的。”安之惶急不已。
“不用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真的,让我帮你吹干吧,不然我太不好意思了。”
司淙看她一脸内疚坚持,也就不再在言语上纠缠,大方除下外套递过去。
“妈,你陪董事长先聊聊。”
安之拿着司淙的外套走进自己的房间,把衣服铺在床上,由外而内仔仔细细地检视,终于在内衬上捡出几根银色发丝来,把头发装进一个白信封后,她从抽屉里取出风筒把衣服慢慢吹干。
虽然安之在电话里只字不谈,但太过明显的异样还是让关旗陆起了挂心。
他提前从香港赶了回来,没有回公司而直接让司机把他送去安之家。
当车子下了内环高架,从海天大厦旁边的小路拐进滨江西时,刚好司淙的座驾从院子里驶出来,往人民桥方向离开。
关旗陆怔住,即时让司机停车。
安之没有去德勤而进了飞程工作,她和司寇反常的亲昵,司寇对她异于旁人的关心,以及司寇曾经和他说过的“是我不想为你做嫁衣”,乃至她面对司淙时的细微表情,全部在该刹那涌入他飞速精密运转的思维,答案仿佛已呼之欲出。
他拨通关访茗的电话,“姑妈,姑父认不认识一个姓叶的或姓彭的人?”
“姓叶的?我没什么印象,姓彭的——他的前妻姓彭,怎么了?”
“是不是彭什么莉?”
“不是,叫彭皆梅,不过她好象有个妹妹叫彭皆莉,你问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
关旗陆微怔,司淙的前妻就是安之母亲的姐姐?!
但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司寇为什么要不着痕迹地抹空安之的记录?
司寇的做法明显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不想被人知道安之的身份。
而飞程集团里有权力看到安之档案同时又和司寇相关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司淙。
如果安之只是他们隔了一层关系的疏房亲戚,司寇为什么要那么神秘地对司淙隐瞒她的来历?这不合常理——只除非——只除非安之其实是她母亲姐姐的女儿?也即是说——她极可能是司淙的女儿?!
当这点成立,就一切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关旗陆的脸色瞬间冰变,寒声吩咐司机,“回公司。”
他的车子刚离去,安之就从院门里神色匆匆地走了出来。
拦车再回到医院,她挂了个号去找赵冲,诊室里有三两个病人。
把病人都打发后赵冲对她笑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安之从外套口袋拿出两个信封,在桌子底下递过去,“赵医生,请你帮个忙。”
赵冲捏了捏其中一个信封的厚度,迅速收了下来,“你说吧。”
该刹那安之心里异常感激王昌盛,如果不是他曾经让她见识过这种手法,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