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普通的工人,我们家兄弟姐妹多,他一辈子都在辛苦忙碌。
直到五年前身体不好,才不那么操劳。
有次回家我玩游戏,父亲瞥见了我的屏幕,好奇:你们年轻人天天按手机,都是干啥?
他不懂。
我解释了他也是一脸茫然。
就让他试了试。
可能老人有时就跟小孩一样,竟然玩上瘾了。
后来我给他买了智能机,注册了游戏号,给他充了游戏币。
当然他不知道玩游戏还需要钱。
特别是他的游戏水平,需要的钱还真不少。
充了钱也没告诉他,怕他心疼。
自那之后,他就经常打电话给我,问这问那全跟游戏有关。
我也会每周都回家现场指导一下。
五年过去,他水平提高了很多,在战队里不用总是垫底了。
但以后我再也没机会陪父亲打游戏了。
两个月前,父亲去世了。
父亲的游戏号我还一直练着,等我老了,去找他继续切磋。
愿天堂的父亲,一切都好。
愿所有的父亲都安康。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帖子里时,突然大屏被关掉。
直到笔记本关机的熟悉声音传来,大家才回神。
有人双手搓搓脸,眼角都是湿润的。
杨帅说:“这就是我游戏灵感的最初来源,陪父亲玩一场游戏,陪他老去,就跟小时候,父亲给我们做陀螺,陪我们长大一样。”
他走到会议桌桌头,反手撑在桌面上,神情严肃。
看着顾琰。
“这款游戏名字就叫‘父子联盟’,父子组合k赛,无需游戏币,简单说,玩这款游戏,不用花一分钱。”
苗青一脸的不可思议:“不用花钱?!”
杨帅点头:“对,装备靠父子联手闯关击败对手获得,所有游戏环节都围绕父子情,我们的游戏实行实名登记,一个身份证号只能注册一个账号。可能刚开始游戏玩家并不多,我相信会慢慢多起来的。明年”
苗青打断他:“杨帅,你最近没休息好吧?”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杨帅一点都没受影响:“明年的父亲节那天,我们将组织全国排名前一百名的游戏玩家来京参加现场赛,前三送全家欧洲十五日游,前十送新马泰全家游,前五十送国家5a级任意景区全家游,剩下的所有参赛家庭,北京三日游。”
苗青按按眉心:“杨帅,你够了,我们不是慈善机构。”
杨帅还是自顾自说道:“现在有钱人都会做慈善扶贫,没钱的人都会尽自己所能帮助身边的人。”
他顿了下,“我们光顾着物质上的扶贫,精神上呢?特别是我们三四十岁的男人,跟父亲的这种感情,有多少?都快穷死了。”
杨帅的视线始终落在顾琰脸上:“顾琰,这个慈善你做不做?你若做,我就把我所有私人时间都奉献出来。”
苗青,还有会议室其他人把目光投向顾琰。
这个项目运行下去,几个亿估计都打不住。
商人的本性就是从来都不会好施乐善。
顾琰就说了一句话:“合作愉快。”
杨帅长长舒了口气。
低头,不自觉笑了。
苗青讶异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顾琰看。
她感觉自己有点不认识这个男人了。
陌生又遥远。
这时顾琰手机有信息进来,邱黎发给他的,是条语音。
他点开来,放在耳边。
不知怎么的就成了外音模式。
“顾琰,我想你了。”
这六个字,在安静的会议室,异常清晰。
吴侬软语。
众人:“”
大家你瞅瞅我,我看看你。
然后故作若无其事的翻看会议记录本。
才发现,今天啥都没记。
再抬头,只有杨帅一人很忙,在认真盯着笔记本屏幕看。
还一直点鼠标。
看上去很入神的样子。
可他们清楚记得,刚才笔记本已经关机了
苗青一直看着顾琰,眼里说不清的情绪。
顾琰倒是挺平静,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
他用上海方言回了条语音:【嗯,吾压力向作捏回起。】(嗯,我晚上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