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辰全部说中了。
幸运眷者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和厄运眷者的真实身份都说了出来,他颓废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他曾经是一位天空系小镇的人,奉他曾经的神明的命令来攻打天衍镇。
他找到了这家必输场,用神明赐予给他的能力,完成了十五局对,赢到了“柱”和“绝对审判”的筹码。
可结果却是他赢得了比赛,输掉了自己。
他有那么多能力,但由于被他自己亲手换成了筹码,他将这些能力的价值定为筹码,这些能力便无法发挥筹码以外的价值。
他得到了“柱”和“绝对审判”,可他只得到了筹码的支配权,却没有真正得到这个“柱”。
而他的神,也在这场攻防战中陨落,成为“定数”的一部分。
既然他的神已经被“定数”吞噬,那么他也不再挣扎,干脆顺从命运,认“定数”为主了。
他在这家场已经很久了,看到过太多结局,知道这些人最终的结果都只有输,就算是赢了,也会输。
为了赢,堕落者们必须将身上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换成筹码,却不知原来在换筹码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满盘皆输了。
在“绝对审判”的评判之下,筹码只能作为筹码使用。
所以不管穆思辰有多厉害,幸运眷者也不怕他。
他知道,只要穆思辰兑换了那些东西,穆思辰就已经没办法赢了。
面对穆思辰小队,幸运眷者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
第一件事,诱导他们完成十五局;第二件事,不断加注,诱导他们将所有东西都兑换成筹码。
只要完成这两步,他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是穆思辰看破了这一切,当金色的十字镐被拍在桌上的那一刻,幸运眷者就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陆行洲听到穆思辰将所有计划都说出来时,心中十分震惊。
这些事情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而穆思辰却从进入场前开始,就在观察、分析,抽丝剥茧地从种种线索中察觉到真相。
穆思辰没有因为自己的力量远超这个“柱”而高傲,也没有因为同伴们接连败下阵来而气馁,更没有因为幸运眷者的诱导而蒙蔽双眼。
在陆行洲眼里,穆思辰还稍显稚嫩。但这个年轻的领主身上,已经逐渐有了秦上将的影子。
陆行洲站在穆思辰身后,看着他坐在桌前的背影,恍惚间将穆思辰和他记忆里的秦上将重合起来。
被这样的一个人污染,成为希望小镇的居民,似乎也不错。陆行洲心中暗暗想道。
只是在对穆思辰折服的同时,陆行洲隐约有些担忧。
胜负未分时,穆思辰便已经将计划和盘托出,这真的不会节外生枝吗?
陆行洲略为焦虑地望着幸运眷者和厄运眷者。
此时幸运眷者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似乎也想到了办法,他看了厄运眷者一眼,厄运眷者与他配合默契,只一眼便明白他的意思,郑重地点点头。
只见厄运眷者的手向盒盖探去。
这时穆思辰忽然道:“我向你承诺一件事,如果你这一局放弃作弊,我就不会作弊。”
两位眷者同时愣住,看向穆思辰。
他们不明白,穆思辰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近乎放水的话?
穆思辰道:“你们不是相信命运吗?相信命运会赐予你们强运,按理说,在这种情况下,命运应该会眷顾你们,让我输掉这一场。这种情况下,相信命运不好吗?”
“你到底在想什么?在稳操胜券的情况下选择相信运气?我有命运护体,单比运气,我一定会赢的!”幸运眷者望着穆思辰,他已经深深陷入穆思辰的逻辑中,被他弄得极为混乱,无法正常思考。
穆思辰道:“你之前不是说过吗?如果有能够胜过命运的强运,就能获胜。我的最终目的不是战胜你们,而是折服这个‘柱’,甚至战胜深信命定结果的‘定数’。如果我连在这一场局中胜过你们的强运都没有,又如何与命运作战?”
“你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会信?”幸运眷者指着穆思辰道,“你这是担心我们用你无法察觉的手段作弊,胜过你的牵丝戏,所以才会用言语扰乱我们,让我们放弃在这一局使用能力?”
穆思辰举起手道:“‘绝对审判’不是在评判吗?我现在就发誓,只要对方不作弊,我,穆思辰,在这一局内,绝不会动用任何一种我的能力作弊,如果我违背了诺言,会怎么样?”
“绝对审判”接收到穆思辰的话,很快评判道:“如果穆思辰违背约定,这一局不管硬币如何,都会判定穆思辰失败。”
“怎么样?”穆思辰看向幸运眷者,“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绝对审判’吧?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白送我一次作弊机会吗?如果这一局你们靠着作弊赢了,我虽然输掉了五万一千筹码,但获得了两次作弊的机会,接下来第三第四局可就是你的恶梦了。”
幸运眷者脑子很混乱,但此时,他本能地相信了“绝对审判”。
听到穆思辰不准备使用作弊机会,他甚至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和厄运眷者准备的作弊方式是将厄运送给牵丝戏,让牵丝戏倒霉到施展能力都会失败,这种情况下,就可以确保他们的胜利。
但他们一次只能给予一个人或者道具厄运,如果穆思辰这一次用十字镐的能力作弊,那他们的能力就失效了。
斟酌再三,出于对“绝对审判”的信任,幸运眷者默默地对厄运眷者摇摇头。
他们决定放弃作弊。
正如穆思辰所说,幸运眷者绝对相信“定数”赋予他的运气。他上一局已经输掉了那么多筹码,一旦没有作弊的因素干扰,这一局他必然会赢回来!
幸运眷者放弃作弊,穆思辰也如约垂下手臂,没有碰十字镐。
贺飞与厄运眷者打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