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廷弯腰将那葫芦从地上捡起来。葫芦很轻,里面俨然是空的,他随手将葫芦挂到了门口的木椸上。
而后,钟离廷绕过门前半开的屏风,抬步继续往里走。
往里走,那酒味就更浓了,四周昏暗一片,屋舍里的摆设微有些凌乱。
钟离廷扫了一圈,有紊乱的呼吸声从左边位置传来,钟离廷往那边扫了一眼,表面上却没看到人。
他也不急着找人,反而回过身,慢条斯理的合起了门前那半伸的折叠屏风,让室外的光得以照进室内。
刚折起屏风,他的背后忽然迎来一阵呼啸而来的风。
钟离廷察觉了,他没躲,没回头,脚下甚至连动都没动。
刹那间,一把水果刀泛着冷光架在了他的颈侧。
钟离廷眸子微微眯了眯。
裹着酒气的柔软躯壳贴在他背上,钻入耳畔的声音阴森森、凉嗖嗖的,蕴着浓烈的醉意,“什么人?!”
钟离廷轻笑了笑,刚想夸她又精进不少,就听到了她说的这句话。
钟离廷不由掀了掀唇,咬文嚼字的将如花花的话重复了一句,“什么人?”
因为吃了许多酒的缘故,他的声音里莫名透着些懒散,低低的,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我是什么人。”
吃醉酒的如花花压根六亲不认,闻言二话不说得往下压了压手里的水果刀,恶声恶气的道,“跟谁俩呢?老实点儿,小命在我手里呢!”
多亏那水果刀不是杀人越货的利器,还有些钝,不然按她的手法,得给他开道口不可。
钟离廷嘴角抽了抽。
如花花,“哪儿来的狗男人,偷偷摸摸的是不是想窃取我军情报?”
钟离廷咬了咬后槽牙,声音陡然增添了几分危险,“……玩够了吗?”
如花花仍旧瞪着一双惺忪的醉眼,含糊不清道,“什么玩,我说你,你老实点,我……哎呦……”
钟离廷脖子微微往另一侧偏了下,而后直接伸手,从颈侧捞住她的腕子,一个反转,极快的将她的手贴在了背后,牢牢镇压了。
人毕竟是他教出来的,纵然她悟性再高,也只学了不到三年时间,清醒时或许能和他过上几招,可现在醉成这幅模样,俨然是半招就败下阵来。
尾音微扬,钟离廷道,“反了你?”
狗男人?这都哪儿学来的乱七八糟的话,她也真敢喊。
就算此时醉的人都识不清了,如花花仍旧气闷了。
撞见某人吃花酒也就算了,没想到撞见个刺客她还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