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根这边还在飘雪,外面积起了膝盖高的雪。
电话接通,说明东京那边飞机已经降落。五条悟轻快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背景音里能听到机场广播。
“好巧呀梅,我刚下飞机。怎么了,想我了吗?”
“现在,过来,”她说,“定位发给你。”
“现在吗?”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对方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好哦,马上到。”
谢花梅挂掉电话,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
记忆深处也有这样一个雪天,当时陪伴在她身边的只有哥哥。
过了大概多久呢……一分钟,两分钟,还是五分钟?
黑色的切尔西靴踩在雪地上,发出一声轻响。来人温柔地笑望着她,用一如既往的语调唤了一声。
“梅。”
……
蕨姬的神秘男友的露脸,当然算得上轰动全场的大事。
过去知道五条悟身份的只有跟她关系最近的助理、经纪人和化妆师,现在算是整个节目组的人都知道了。
“介绍一下,五条悟,姑且算是我男朋友。”
被她挽着手臂的男人也很上道,笑眯眯地开口。
“各位好呀。”
“我家梅承蒙关照了。”
圈内几乎不知道咒术师的事,但光看五条悟的气质和穿着打扮也知道不是一般人。只要五条悟想,他也能在这样的场合如鱼得水。夸赞和奉承是意料之中的事,猜她男朋友“拿不出手”的家伙脸都绿了。
等到了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五条悟才低头跟她小声抱怨。
“……喂,‘姑且’是什么意思?”
还带记仇的哇。
“字面意思。”
谢花梅坐在高台前。前方是一整面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雪景。
银发青年在自助早餐台上取了一堆甜食,端着餐盘在她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下,又往咖啡杯里丢了一堆方糖。
……这已经是“方糖里含有少量咖啡”的程度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突然问,“如果不说就默认是你想我了。”
“能有什么事。”
谢花梅隐晦地翻了个白眼,用小叉把芝士蛋糕的尖角切下来,“有谁能欺负得了我,我欺负别人还差不多。”
五条悟哼笑了一声,像是在说“原来你自己也知道”。
他搅拌咖啡的动作一顿。
“哦,糟糕……”
话是这么说,谢花梅并没有感觉到他任何不好的情绪,就好像只是纯粹感慨下而已。
“怎么了?”
“伊地知还在机场等我,忘记跟他说了。”
……看来这家伙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心想着,把蛋糕尖角叉起来。五条悟忽然凑过来。
……干什么?
她蹙眉看着逐渐凑近的脸。
又要亲亲?这家伙是不是太黏人了点。
嗷呜
五条悟一口咬在她的叉子上,叼走了她的芝士蛋糕,然后坐回去,若无其事地继续吃东西。
谢花梅:“…………”
???
这可是珍贵的第一口啊——
回过神来,她一拳往对方后背砸去。
“……你这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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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好是箱根拍摄的最后一天,五条悟陪她在片场录完了节目,中途还借她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下午,车队启程返回东京。
出发前导演找到了她。
“——想录我男朋友?”
“可以啊,要加钱,这个数。”
看到她比出的数字,导演呼吸一滞。
“我男朋友跟某些廉价的家伙不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露脸的。”
有她在,还有个五条悟,这收视率妥妥爆指标。她的要求并不过分。
导演面露踌躇:“五条先生您看……”
五条悟:“我听她的哦。”
“……那我问问赞助商那边……”
导演走后,五条悟凑到她耳边:“你都不问问你男朋友的意见?”
他故意加重了“男朋友”几个字。
你不是自己一直很想上节目吗——
对方跟她提过好几次了,但是她一直没同意。真当她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吗,不就是图好玩、想彰显下“正宫”气场,顺带气一气迂腐的老橘子吗。
“怎么,我男朋友的事我还做不了主?”
她反问。
最后导演那边同意了。因为是临时加塞的环节,只有提纲没有完整剧本,需要他们自由发挥。
回程的车上,她和五条悟坐在后座。摄像机架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主持人在副驾驶提问。
大概就是些情侣问答。这对她来说无关痛痒,反正她不想回答的直接拒绝就是。
“最后想请二位做一个小游戏——”
“猜拳,输的人要看着对方眼睛说‘喜欢’。”
她看向五条悟:“你不会作弊吧?”
六眼应该没有预知未来功能。对方也回答:“不会哦,做不到的。”
甜言蜜语谢花梅能很轻松地说出口,听到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这种事她很习惯了也很能伪装,完全不会产生所谓“害羞”的情绪。
对于五条悟的“喜欢哦”,她的反应一律是——“哦”。
倒是五条悟会有什么反应她有点好奇,印象里自己好像没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于是她说“喜欢”的场合……
第一次。
谢花梅手肘放在车窗框上撑着脸颊,另一只手伸过去摘下对方墨镜,直视那双绮丽的蓝瞳。
“喜欢。”
五条悟保持跟她差不多的姿势,极短暂地怔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能这么轻易地说出口,也没想到能听到她说这样的话。
青年轻轻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