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道:“此时能够阻击贼军的,只有我们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战机就在眼前,稍纵即逝。”
赵谦暗自担忧,他就算不了解明史,高迎祥还是听说过的,大名鼎鼎的闯王,连李自成都是他的接班人而已。而且算来,和田贼合军之后,高迎祥还有数千、近万的人马。而赵谦军的劫后余生之两千余人,加上张岱的两千骑兵,不过四千,又是一场以寡击众的恶战。
赵谦看着周围那些人期待而贪婪的表情,终于明白有个外国人说的一句话:商人看到了利润就会不择手段。而官僚看到了升官,同样是这种心态。
“贼军甚众,但是渡河时会延迟行军,此地居高临下,四周旷野,乃发挥火器杀伤的绝佳地方。待贼军攻山,弟便率骑兵侧击,定能大破贼军。”
赵谦点点头:“用远程打比较好,就依二弟所言。”
众人在山坳里等了一天,旁晚时分起雾,韩佐信道:“久晴大雾必雨,明日如果下雨,火器无法发挥威力,更待若何?”
张岱道:“西北连年大旱,不会这么容易就下雨的。”
韩佐信回顾四周,忧心道:“此地四面旷野,如火力不足无法固守,将是危地!”
二人默然,看着赵谦,等他拿主意。
韩佐信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大伙长途跋涉到此设伏,又爬了两天,难道就这样走了?赵谦一时便沉吟起来。
韩佐信看了看对面的河滩,正在火炮射程之内,贼军到时,简直是活靶子,他舔了舔嘴唇,说道:“张将军所言也极有道理,天气征兆也不是完全准确,西北干旱,下雨绝非易事。”
赵谦想了想道:“那就在此等候,如明天天雨,再行离开也不迟。”
长安。
“小姐,下雨了。”
“唔……”秦湘懒懒地歪在床上,听了一会窗外沙沙的声音,便起了床,看着窗外,“沙沙”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吧嗒”的轻声,秦湘定睛一看,原来是芭蕉叶子上的水滴在下面一层叶子上的声音。
“帘儿,把琵琶取来。”
秦湘戴上指套,一双削葱一般的手指抚在弦上,叮咚作响,形成音律。她突然想起,还没给赵谦弹过琴,他一回来,两人都忙着说贴心话去了,这管弦之乐,却原来是寂寞时候的消遣,就像写文,总是寂寞的时候最有感觉。
她感觉到细雨的湿润,突然想起赵谦说的话,“当你听见细雨的声音,那是我轻轻呼唤你名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