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湘那一声惊呼发出后,一个声音道:“都不准动!”那一刻,赵谦的心如落冰窖。
说一件事情说一个故事是如此简单,但是要说一个人,说一个人心里的东西,却很难。女人可能对自己的第一记忆尤其深刻,男人也会深深记住自己的初恋。赵谦是第一次对一个爱自己的女人说出一生相守的话,无论他的心里有多么阴暗,他不能不在乎秦湘。
“大人……”孟凡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等着赵谦开口。
“把灯点亮。”赵谦道。
孟凡没说再说话,摸出打火石,将油灯点亮。这时门外一个壮汉提剑走进了屋,赵谦与孟凡以剑相向,却不敢动手。
门口留下了三具尸体,屋里有五具,其中三具是他们的。目前对方只剩两个人,一个便是刚从门外走进来的壮汉,另一个正是挟持秦湘的人,赵谦看了那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面上蒙着黑布,身段看起来是个女的。
那女的眼睛十分熟悉,赵谦又多看了一眼,吃惊道:“田姑娘?”
田钟灵没有说话,那壮汉说道:“头领,你认识他?”
田钟灵道:“在长安时,就是他抓的我。”
她的一番解释,让赵谦猜测,那壮汉并非田钟灵的心腹,不然他不会问那个问题,田钟灵也没有必要解释。
秦湘不知所措的样子,脸色苍白,写着惊恐,赵谦看了十分心疼,说道:“田姑娘,不关湘儿的事,你放了她。”
田钟灵将剑抵在秦湘的脖子上:“不要动,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
“好,好,我不动,你千万不要伤害她。”
这时,窗外火光一片,应该是孟凡的三眼统声音惊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又或是赵谦府上的仆人报案了。
秦湘的眼角流出一行泪水:“相公……我死了你会忘记我么?”
赵谦听罢心里像是被一根针扎了一般,连田钟灵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水光。那壮汉显然不想死,见到窗外的情形,说道:“头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杀了她咱们走!”
赵谦急忙道:“你们要对付的我,不关湘儿的事!只要你放过她,我愿意放下兵器引颈待戮。”
见田钟灵没有表态,赵谦又喊道:“你杀了她,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你杀了我!”说罢丢下了手中的剑。
那大汉抬起手,盯着赵谦,孟凡立即动了两步:“大人要你们先放过赵夫人。”
壮汉和孟凡对望一眼,相互眼中都没有信任的东西。
秦湘哭喊道:“相公……赵大哥,不要!”
赵谦苦笑了一声,心道你以为真愿意干舍己为人的事?但是自己的老婆就不同了,如果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婆在面前被杀,是个人估计也不会原谅自己。
田钟灵道:“你过来,我你总该信得过。”
孟凡紧张道:“大人……”不由得他不紧张,虽然他老是和赵谦言语不和,但赵谦明显是他的大后台,赵谦对孟凡的作用就像对韩佐信的作用一样,在本质上没有两样。
秦湘见赵谦空着手一步步走了过来,那舒缓的脚步声,犹如响在她的心坎上,她泪流满面:“相公,不要,不要,你要是去了,叫我如何独活?”
赵谦强笑道:“我死了,你自有朝廷的抚恤银子,万一你要寻死,我也管不着,反正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死。”
赵谦的笑容让田钟灵心情复杂,她轻咬了一下下唇,以非敏捷的动作推开秦湘,一把将赵谦拉了过来,将剑抵住他的脖子,说道:“他捉了闯王受凌迟,我们也捉他回去千刀万剐!”
那壮汉没有异议,只说:“头领,咱们速速离开此地!”
赵谦被田钟灵挟持出门,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回头道:“湘儿,未闻我的确切死讯,千万不能寻短。”
田钟灵冷笑道:“你以为你还能活么?你我各为其主,不要心存幻想。”
三人从后门奔出赵府,街上早已派出大批兵马,三人只顾乱奔。什么提个人在房顶城墙上空乱飞的情况自然不可能出现,大伙都是靠双腿,人在天上飞那东西完全不符合牛顿定律,是另一个物质体系,不属于本书讨论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