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走到墙边上挂着一张粗略地图前面,看着开封府那块地方,喃喃道:“李定国去了山东,暂时可以放开他,现在黄河一线有我军、清军、大顺军三方对峙。清军腹背受敌,按照他们一贯的作战方式,定会采用各个击破的方略……清军如对李自成用兵,我军便应该积极用兵,前后夹击,先破清军。( 无弹窗广告)”
韩佐信道:“此时的形势确有利于大明。”
赵谦仰起头,看着窗外了一阵呆,下巴的一撮胡子又翘了起来,和韩佐信冥思时一般的作态。
人的压力,往往就是这样形成的。赵谦现在的心理压力相当大,一方面是整个天下的局势,一方面是朝廷的暗流,未知的未来,让他心理负担很大。
赵谦看了一眼韩佐信,说道:“我等身在其位,身系汉家危亡,就应当有所担待,先不要动邹维涟,让他放手将异族赶出我神州故土,方是千秋之道。”
韩佐信很多时候都能被赵谦这种气节打动,这次也不例外,看着赵谦动情道:“大人之心胸,令佐信赞服。”
韩佐信又宽慰道:“这种书信并不能成为实据,很大可能是某方敌对者的奸计,或是之间有误会,大人也不必太担心。”
“我也希望是这样。”赵谦叹了一声气,要是在其他时候,赵谦也许疑心没这么大,恰恰这个时候,不得不让他心里犯疑。不仅赵谦犯疑,就是韩佐信,作为赵谦同一条船上的人,心里实际上也疑心此事并非空穴来风。
故韩佐信又提出一个建议:“可令邹维涟率军北上,夹击清军。”
夹击清军之势已成,命令邹维涟北进,就等于马上开始大战,就算邹维涟暗通朝廷和地方官员,有异心,这会儿大战关头,他也没空去管那些事。韩佐信此条建议,便是为赵谦赢得查实此事的时间。
赵谦和韩佐信共事二十年,自然明白韩佐信的意图,想想很有道理,便说道:“着令军机处给邹维涟下命令,率军北上夹击清军。”
这样的军令,都八百里加急传递,没过两天,就到达了开封府前线。
这个时候,邹维涟先得到了另一个消息,是南京一个好友透露的消息,那好友在兵部执事,无意中得到了从章灵矍府上搜出邹维涟书信的消息,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马上便暗中告诉了邹维涟。
邹维涟和幕僚接到消息,邹维涟勃然大怒道:“是何等小人挑拨离间?老夫和扬州知府根本没有来往,何时通过书信?”
幕僚当即道:“不定是满清的反间计,他们一贯喜好用这样的伎俩。”
“这种小技俩,蒙得了别人,蒙不了赵大人和老夫。”邹维涟虽这么说,但是心里却立刻笼罩上了一股阴影。
朝廷里的事,邹维涟自然是看明白了的,自古对手握重兵在外的大将,当权者有多少完全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