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喑叫惭愧,这一下真错有错着,不迭点头道:“皇上明鉴,小使遵旨装作迷路闯入村里去,一路畅通无阻,却半只鸟影都找不到,正要退出去时,最奇异的事发生了。”
朱元璋听到他说“畅通无阻”时,微感愕然,落在韩柏眼内,当然知道他因影子太监没有赶他出来而奇怪。
朱元璋截断他道:“真的什么人都见不到。”
韩柏以最真诚的表情道:“小子怎敢骗皇上。”
听到他自称小子,未元璋崩紧的脸容放松了点,沉吟片刻后,挥手教他说下去。
韩柏想起当时的情景,心中涌上强烈的感觉,两眼射出沉醉的神色,梦呓般地形容道:“小子的眼忽似亮了起来,四周的景物亦比平时美丽多了,不由自主地在一道小溪旁坐了下来,把曾遇过的女人逐一去想,竟不知想了个多时辰,后来胡胡涂涂走出来,碰到聂公公才知时间过了这么久,那真是动人无比的经验,小子从来未试过会想得那么入神,那么使人心神皆醉的,连自己怎样走下山来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皇上为何……嘿:皇上恕罪,差点忘了皇上不准小使提出任何问题。”
朱元璋眼中掠过怦然心动的惊异神色,表面却故作淡然道:“威武王说那处是我明京龙气所在的位穴。令专使有点奇怪的感觉,亦非不能理解。好了:专使可以退下了,有人在等你哩!”韩柏先是一呆,想不到朱元璋这么容易应付,忙跪下叩头,垂头退出去时。朱元璋忽道:“专使知道吗?刚才你进来时,脸上仍有两双掌印,但当你全神回忆当时的情景,脸上掌印却逐渐消退,现在半点痕迹都没有留下了。”
韩柏一震停下,终于肯定了自己的魔功深进了一层。
这种进步不像以前般易来易失,而是像树木生命的成长般,达到了某一阶段便永不会退回头,所以自己才没有怎样强烈的感受,因为那已成了他的一部份,就像呼吸般自然和不自觉。
朱元璋温和地道:“专使可以去了,别忘记带你那会酿酒的妻子来见我。”
见一次朱元璋,吃什么惊风散都补偿不了那损耗。
若非自己魔功大进,今次定骗不过朱元璋。
十七艘战船泊在岸旁,四百多名邪异门的精锐好手,齐集甲板上向着这山头默默致哀。风行烈脸容平静,冷冷地看着她的遗体化作飞灰。
风从一望无际的洞庭湖不住拂来,吹得浸湿了火油的柴火闪烁腾跃,不住传来急骤的辟啪声,每一次都送给虚空一团烟屑火星。
商量来到风行烈旁,低声道:“怒蛟帮看来凶多吉少,怒蛟岛一带的鱼村全是官船,四方搜寻怒蛟帮人的踪影,又有人看到有怒蛟帮的船给水师追上了,杀得一个不剩。”
风行热的感觉麻木了起来。
难道怒蛟帮就这么完了。
商量见他默不作声,知趣地静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