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柏颓然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到了悔堂里,忘情师太背着佛座盘膝坐在地上,云清、云素这两位种子高手则分坐在她左右,其馀弟子都退出堂外。
韩柏学她们般跌坐对面,嗅着炉鼎透来的清香气味,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忘情师太温和一笑道:“施主的道心种魔大法非比寻常,那晚在我们这些老骨头前,仍表现得不亢不卑,威风八面。”再爱怜地看了云素一眼,柔声道:“云素已是我们出云庵近百年来成就最高的弟子,但仍仗施主手下留情,才没有受伤。”
韩柏忍不住瞥了云素尼一眼,只见她瞪着那对清澈澄明的大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自己,忽然心中一阵惭愧,因为他灵锐的魔种,感应到她纯净晶莹的佛心,没有半丝尘俗之念,有的只是高尚的情操,想起自己对她的不轨之心,那能不羞愧。
若换了乎时,他怎会有这种明悟,只是刚受连番打击,色心尽去,才察觉到对方的心境。
忘情师太对这一切洞察无遗,欣然道:“云清已把你们的事详细告诉了我。唉!你们为了天下的福祉出生入死,而我们八派却只在坐享其成,贫尼想起便感到羞惭。”
韩柏一呆道:“我们!”忍不住望向云清,暗忖难道她连和范良极的关系都告诉了师傅?
云清俏险一红,垂下头去,显是知道韩柏为何偷看她。她虽是带发修行,终仍可算是半个修行的人,自然会因捺不住春情而不好意思。
忘情师太微微一笑道:“云清什么事都没有瞒贫尼,门法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古往今来,已不知多少人被规矩所害。何况范良极一片诚心,而云清亦经过了一段长时问的内心挣扎,才发觉自己不可以没有对方,这种真挚的感情,最是难得,所以贫尼绝不会抱残守缺,硬要拆散他们。”
韩柏听到“挣扎”两字,想起她和范良极初吻的情景,忍不住又看了云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