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枪面无表情说出第三个行动的方向道:“对白理臣和他的手下,我会亲自执行家法,邦达我亦不会放过,此举可以在退出毒品生意的劣势低潮中,争取回你老人家的威望,同时去了眼中刺。”
巴极大笑道:“一举两得,何乐不为。”跟著出奇温情地道:“标枪!你也要小心,白理臣随我征战多年,非是易与之辈;邦达是哥伦比亚最凶恶的毒枭,手下能人无数,对付他一定要以雷霆万钧的手法,命中他的要害,使他永无翻身的机会。”
标枪一言不发,跪倒巴极身前,深深吻了他的脚,转身离去,笔挺的背影,使人感到他的坚毅和决心,一往无前的勇气。
毒枭间的战争暴风雨般酝酿,风云色变。
接著整天凌渡宇都没有见过巴极,他推想后者应在为即将来临的战事忙碌,甚至离开了此地。巴极不愧绝代枭雄,谋定后动,不过,除了他凌渡宇,恐怕没有人知道巴极退出毒品生意的原因。
爱丽丝也没有出现。
凌渡宇过了一个无事的晚上。次日清晨六时许,他沿著梦湖漫步起来。清晨的空气,令他精神奕奕,梦湖罩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乃似新娘子的婚纱。
信步来到哭石前。
凌渡宇回想起第一次踏足哭石的可怕经验,可是那夜追赶晴子,第二次踏足哭石时,却一点感应也没有,照他猜想:原因很简单,就是其时他的心神全放在晴子身上,无暇他顾,所以不受哭石储存的记忆所影响。这亦证明了他向巴极提出的“分子纪录理论”。
他深深地呼吸,把清晨的新鲜气息大量地吸入肺里,慢慢集中和凝固精神,把杂念驱出他的精神王国外。
提起脚步,走上哭石。
随著他步上哭石临湖高起的尽端,一种惊怵可怖的感觉,由他的脊椎尾升起,寒水冰流般直窜上他的后脑。再经由每一道神经蔓延全身。
每一条毛管耸立起来,耳边充斥著亡魂的骇人嚣叫,活像闯进地狱内冤鬼的领域内。
冷汗不受控制地从额上发边冒出来。
凌渡宇险些要抱头狂叫,可是他的灵智告诉他,这是万万不可的傻事。
组成哭石每一粒分子内的恐怖记忆,狂风暴雨般向他侵袭。
凌渡宇竭尽全力,收摄心神,缓缓在哭石的尽端坐了下来。
他把精神紧守在眉心灵台间方寸之地,把哭石积存了千百年的:死前的呐喊、生命的痛苦和挣扎、哭泣与心碎、生无可恋的悲凄,全部拒于门外。
拒于心灵之外。
像流水冲奔过坚刚的岩石,过不留痕。
千万亡魂的悲泣逐渐消去。
凌渡宇的精神与周围的环境缓缓融合在一起,感受到哭石深藏的记忆,一幅接一幅的画面,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在他脑海中重演著。
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里,不同的男女,因著不同的原因,从这里跳进了梦湖的急流,了结了他们悲惨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