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郎羞愧交加。用袖子遮住脸喊道。
原来这还是在德胜楼!还来到了这个高小官人面前!
竟然让妹妹来了这里!面对这样的人和事!
伴着他的喊声,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响,门外一阵吵闹击打声。
“十四官人您还好吧?”
有人高声问道。
虽然逛青楼带的人不多,但出了事,来的人可不少。
高小官人微微一笑,看着厅内围着的程家的侍从将弓箭对准自己。
“都住手。”他说道。
门外的击打声停了下来。
“程娘子,你想如何?”高小官人看向程娇娘似笑非笑问道。
“那要看高小官人你想如何。”程娇娘说道,“是继续打着还是别的法子争。”
高小官人微微愣了下。
“争?争什么?”他问道。
“争花魁啊。”程娇娘说道,目光看向一旁跪坐的朱小娘子。
争花魁?
此言一出满厅的人都愣住了,连朱小娘子都抬起头看向她。
“妹妹!”程四郎掩面喊道,都快要哭出来了,“不是的…”
他不是…
他不是
那他是在做什么?他该怎么说?
不待他说,高小官人惊讶的开口了。
“程娘子,你说什么?”他问道。
“你和我哥哥不是在争花魁吗?”程娇娘问道,“那就接着争吧。”
这一次大家终于都听明白了,不由哗然。
“程娘子,你不是说笑?”高小官人问道。
这是在赌气吧。
“妹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程四郎挣扎着起身一面喊道。
“不,这都是我的错。”
朱小娘子也再次扑出来,哭道。
“都是朱衡的错,朱衡给程郎君程娘子请罪。”
啪的一声脆响,屋中的哭声喊声顿时停了。
程娇娘收回手,看着厅中碎裂的茶碗。
“哭什么,喊什么?”她说道,微微皱眉,“人不风流枉少年,逛青楼,包花魁,又算什么大事,你为花魁。当以人争为喜,他们为消遣,当以争为嬉,玩的起就玩。玩不起就别玩,出点事就哭哭啼啼吵吵闹闹岂不可笑!”
这样吗?好像也对啊。
厅中的人被说的都有些发怔。
她是花魁,当以人争为喜,不该以人争而恼怒厌烦。
高小官人追捧她喜欢她,她应当高兴,应当笑脸相迎,才不是本分。
可是…
朱小娘子不由面色发白,闭气眼泪流而下。
她如今是已经失了本分,玩不起了…
“高官人,这个花魁。你还争不争?”程娇娘并不理会旁人如何,而是只看向高小官人,再次问道。
青楼招妓,争花魁嬉戏,明明应该是很亵玩靡靡的事。但此时此刻看着这小娘子的神情,再听着她说的话,厅中好些人不自觉的肃正起来,似乎这件事是很严肃很庄重的。
没错,这件事的确很庄重严肃。
高小官人看着眼前的女子,收起脸上的笑。
没错他是在争花魁,既然知道是他再争。这女子还敢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