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佚很高调地咬了一口鲜红。“谢谢沈哥。”
“快吃。”沈欲低着头说。
“慢慢吃。”乔佚嘴角上扬,“对了,当年你出事,见没见着那个活死人?”
“什么活死人,那叫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欲纠正他,“我哪儿敢见,我胆子本身就不大。前老板保的我。当时他们家人闹得厉害,前老板这点对我有恩,没让我出面。”
乔佚心领神会。“沈欲,你过来,我跟你说一句悄悄话。”
“什么悄悄话?”沈欲把耳朵伸过去。
“当着这么多弟弟我不好意思说你。”乔佚咬着他耳朵,“你他妈笨死了!死没死人你不知道?”
沈欲却不信。“医院开的死亡证书我见过啊,谁拿自己生死大事骗人?”
乔佚不多说,安安静静吃火龙果。骗就骗沈欲这样的,能打能扛能镇场的老实人。要是自己来骗,能把沈欲那些钱骗得一分不剩,骗到他卖身还债。
吃过午饭大家把屋子收拾出来,客厅变得很空,像刚装修完没放家具的样子。干干净净,清清凉凉。
沈欲拿出自己和姥姥去年的合影摆在茶几上,点了几根香,插在滴水观音的土里。
“干什么呢?”乔佚看犯人一样看着沈欲,寸步不离。
“和我姥说说话,她可喜欢这盆观音了。明天咱们离开之前,你们陪我去祠堂,给爸妈和姥姥磕一个头吧。”沈欲心里清楚,这次分家再回来就难了。
“行,我还有话问你。”乔佚按着他肩膀说,“为什么他们说你爸妈短命?短命是什么意思?”
沈欲正叼着皮筋扎辫子,不知道怎么翻译中文。
“还有,你到底把谁亲了?”乔佚也摘了皮筋,面对面扎辫子。
“我……他……说来话长。”这些事沈欲很久不提,“其实……我爸不是沈家村的人,他是入赘的。入赘你懂么?”
乔佚摇头。“你说中文。”
沈欲无奈。“我说的就是中文。入赘,就是男方嫁进女家来。我爸是别的村的,但是太穷了,比这里还穷,所以大学没读完。但是他心气高,出事之前他一直教我要读书,将来考清华北大。因为那是他没敢考的。他说一定要好好高考,我就记着这句话,所以拼命读书。”
“后来呢?”
“后来……村里有个大我几岁的哥哥,老逗我,他爸妈从北京买了好些文具给他,我馋他钢笔来着。”沈欲无地自容,“我没见过钢笔,他说我亲他一下,让他抱一个,就把笔给我。”
乔佚把烟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