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我家不欢迎你,你走!”沈欲把舅妈甩在门口,冲回院大呼大喊,疯子一样,“滚!都他妈给我滚!我的家,我说了算,你们都滚蛋!”
沈欲爆发突然,村长、舅舅和沈恺全部吓愣,又被沈欲理解成无动于衷,回身抓起蒋白扎马步用的砖头朝他们砸。
“滚!”第一块砖头没砸中,沈欲又抄一块。那三人这才清醒,沈欲是真急了,他要来真的,嚷嚷几声就落荒而逃。
都滚蛋,都滚蛋,去死吧,你们去死吧!沈欲还要追,被谁一把抱住腰了。他不停挣扎,想冲出去给他们几拳,一边蹬地一边踹人,但最终还是在乔佚怀里化为平静。
“不值得。”乔佚抱着他,“为他们不值得。”
“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他们,为什么非要欺负我家……”沈欲被心里的念头吓住,原来自己这么恨。可为什么呢?因为自己是色盲?
“不要杀人,现在是法治社会。”乔佚把他从门口搬回院里,“我现在就带你走。”
带你走,仅仅几个字就给了沈欲莫大温柔。一直是他带着拳馆的人走,这回终于有人来到他前头,牵着自己一起离开。
风波过去,沈欲最后扫净院子,突然门外跑过一个小丫头,头发稀疏发黄。
是表侄女,沈欲赶紧招呼她进来。“丫丫来了?来。”
小丫头不敢进,沈欲一唤再唤她才进来。“表叔叔,你要走?”
“嗯,表叔叔还有工作,不过很快就回来。你怎么穿这么少?”沈欲摸着她的外套,不是羽绒服,“给你买的新衣服呢?”
“妈妈说怕我穿坏。”她摇摇头,“让我上学再穿。”
穿坏?那都是自己照着表侄女身高买的,上学再穿就不合适了啊。沈欲抱着她进屋暖和,兄弟们好奇地围过来,一下给表侄女吓哭了。
“去,你们离远点,山里孩子认生。”沈欲捂着丫丫的脸,“你们谁不怕冷?外套给我,回北京我买新的赔。”
大家散开去拿自己的衣服,可是太厚了,小女孩撑不起来。旁边沉默许久的蒋白脱下运动外套,递过来。
递过来还挺冷酷,一句不说。沈欲记得这小子以前可爱笑了,还说薄荷草养大了要送人。沈欲问他送给谁,这小子就低头笑,一个字不肯说。沈欲也没有多问,显然是小孩情窦初开,有喜欢的人了。只是这一失忆,八成记不起来那个要收薄荷草的人是谁。
“来,表叔叔看看。”沈欲给小孩披上,“这件轻,还是白色的,你穿好看。回去和你爸妈说是我给的,不许脱了。”
她点点头,含着手指看他们。“表叔叔你别走,你要去哪儿啊?”
“我……”沈欲抱着她转悠,“我要去工作,去北京。北京你知道么?就在山外面。”
“有二小那么远吗?”她说的是村外的第二小学。
“比二小远。”沈欲把她冰凉小手捂热,“今年9月你该上二小了吧?表叔叔以前也是在二小读小学,然后中考,高考,就考到北京去了。”
“什么叫中考?”小孩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