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棺材并未放下。
管家一溜小跑上前,先问老袁他们。
“道长,可有板凳,要四个。”
老袁:“有有,徒儿,快去拿来给几位居士!”
凌枢:“好嘞,师父!”
他转身入内,不一会儿就拿出四方大小一样的板凳,整整齐齐摆在棺材下面。
八人这才将棺材轻轻放在板凳上。
时下出殡,未及目的地落棺则视为不吉,金老夫人虽然是到观音庙来还愿,却也不是到这里来下葬,自然还是要有所讲究的。
老袁赶忙上前一步,对金副市长稽首行礼。
“金居士,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金副市长点头还礼:“托道长的福,还好,就是年纪大了,上山不中用,走几步路就喘得不行。我来介绍,这位是宋先生,市政公署的大红人,真正的前程无量,弄不好过几年我也要靠他提携,道长你可得好好招待,说不定宋先生一高兴,让人拨款把你这观音庙给修了。”
被点名的宋先生二十多岁的年纪,西装革履,一表人才,从上到下只差没明晃晃写着权贵子弟留洋精英。
对方闻言露出含蓄矜持的笑意,蜻蜓点水,疏离有礼。
“金老过奖了。”
乍看这人,凌枢怎么都觉得眼熟,片刻之后才恍然,这位宋先生,不就是活脱脱不久之前的岳定唐,还是在翡冷翠舞厅里久别重逢的那个岳定唐。
彼时姓岳的不苟言笑,浑身由表及里散发上等人和精英之光,与现在在偏殿戴着瓜皮帽老老实实装鹌鹑的岳定唐,判若两人,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