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练功,认识你以来,倒是极少见你练功。”慕枕流道。
夙沙不错道:“难不成你以为我练功也像那些江湖卖艺的一样,每日鸡鸣而起,拿着一把剑在院子里挥来挥去吗?”
慕枕流眨了眨眼睛,仿佛在问,难道不是。
夙沙不错没好气道:“自然不是!最基本的拳脚功夫我十岁之后就不再练了。武功练到一定程度,练的是意境。”
慕枕流似懂非懂。
夙沙不错指着路边的一棵树道:“好比,我以前看着那棵树,只能看到它的叶子,现在却看到了它的纹路。”
慕枕流眼睛一亮:“莫非,学武还能治眼?”
夙沙不错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想起来道:“你眼神不好。不过,不能。我只是打个通俗易懂的比方。”
慕枕流:“……”
夙沙不错疑惑道:“你没听懂吗?”
“……”慕枕流岔开话题道,“看客栈店家的样子,应当有人来过客栈,且很不友好。”
夙沙不错道:“平波城有事,多半是俞东海的借口。他极可能是威胁店家的人。”
慕枕流道:“也可能是被威胁的人。”
夙沙不错道:“前者是狼,后者是鼠,名副其实的鼠狼之辈!”
慕枕流道:“还有可能是平波城真的有事,另一拨人是在他之后赶到客栈。”
夙沙不错瞪着他:“莫非你又看上了俞东海?”
慕枕流怔忡道:“什么?”
“俞东海虽然不似高邈长得人模狗样,但读过书,也识得字,一张面皮还算白皙,为人虚伪,与高邈还有些相似之处。你若是移情别恋……”
慕枕流猛然一夹马腹,马冲了出去。
夙沙不错忙追了上去。
此后,任由夙沙不错如何找话题,慕枕流都一言不发。
到了晚上打尖时,夙沙不错快人一步,要了一间房,然后威胁店里的伙计:“若是你敢再给他一间房,我便拆了你的店。”
慕枕流提着行李上楼。
进了屋,夙沙不错猛地甩上门,差点将送热水的店伙计的鼻子砸平。店伙计心惊胆战地送上水,倒上茶,出门后,好奇地将脑袋凑过去,想要贴着门偷听里面的动静,就听那个看上去凶巴巴的那人冷冷地说:“再偷听,戳瞎你的眼睛!让你听一辈子!”
店伙计双腿一软,提着水壶头也不回地跑下楼。
等外头完全静下来,夙沙不错才缓和了脸色,冲安静地洗手洗脸的慕枕流道:“我不过开个玩笑,也值当你生气这么久?”
慕枕流抹了把脸,扭头看他:“我并未生气。”
夙沙不错委屈道:“你一整天不理我,还不是生气?”
慕枕流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无话可说。”
这比生气更严重!
夙沙不错忙道:“怎会无话可说?不说俞东海,还能说唐驰洲,说青蘅郡主,再不济,说说杨柳胡同那个皱巴巴的老虔婆!”
慕枕流道:“我有些累了,有话明日再说。”说罢,兀自脱了鞋子,和衣躺在床上。
夙沙不错站在桌边看着他,眼神深沉又幽邃。过了会儿,突然走到床边,一把掀起慕枕流身上的被子。
慕枕流睁开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