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屋里,慕枕流正提壶斟茶,俞东海拱手道:“俞某不告而别,万乞恕罪啊!”
慕枕流忙放下茶杯道:“不敢不敢。俞大人公务为先,理所应当。”
俞东海敏锐地挑眉:“叫我俞大人这般生疏客套,莫不是真的埋怨愚兄?”
慕枕流道:“俞兄哪里话,快快请坐。”
两人落座,俞东海将自己接到师爷说火云山贼人作乱的来信,不得不提前离去之事娓娓道来。
这些话慕枕流已听秀才说过一遍,略作安慰后,便道:“俞兄在客栈中,可曾遇到不平常之事?”
俞东海端茶的手微微一顿:“何为不平常之事?对了,还不曾问那位杨柳胡同的宗寡妇到底是何来头,与廖大人又有何关系?”
门口传来一声嗤笑,夙沙不错斜了他们一眼,拿着甘薯蹲在门口,继续吃吃吃。
慕枕流假装没看到,苦笑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说罢,将杨柳胡同遇刺之事简要地说了一遍,因不知俞东海是否知道青蘅郡主的身份,便略过不提。
俞东海大惊失色:“贼人竟如此大胆!”
慕枕流道:“好在有不错在。”
俞东海不由地多看了夙沙不错两眼,实在难以将眼前这个吃甘薯吃得一脸的人想象成所向披靡的高手,干笑了一声道:“有夙沙公子在老弟的身边,我也就放心了。听慕老弟所言,杨柳胡同的宗寡妇委实不简单,不但能使唤诸多江湖好手,还能清空街道,恐非一般江湖人所为。”
慕枕流道:“那俞大人以为?”
俞东海看向夙沙不错。
夙沙不错舔着手指上的甘薯,斜眼回瞪着他。
俞东海道:“慕老弟,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夙沙不错眯起眼睛,慢慢地站了起来。
慕枕流忙站起来,提着茶壶给他,冲他连眨了几下眼睛,使眼色道:“茶冷了,请重新烧一壶。”
夙沙不错瞪了他一眼,不甘不愿地提着茶壶去厨房。
慕枕流关上门,转头道:“俞兄请说。”
俞东海道:“倒不是什么要紧话。适才听慕老弟所言,夙沙公子与那刺客仿佛是旧识,或许,能从中下手,探知刺客的身份。”
慕枕流道:“我问过,是偶然见了一面,并不知道对方的底细。”
俞东海想了想,道:“古塘镇如此凶险,看来只有接住唐总兵之力,方能查个水落石出了。”说着,又苦笑一声,“前有火云山,后有古塘镇,这平波城竟成了前狼后虎的虎狼之地。”
慕枕流遂安慰了他几句。
俞东海起身告辞,慕枕流一路送他出府,折返时,夙沙不错站在院门口,幽幽地看着他。
慕枕流不等他问,便主动道:“俞大人是想问你,是否知道那刺客的身份。”
夙沙不错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你骗他说你已经我问过我了,与那人是偶然见了一面,并不知底细。”
慕枕流点了点头,正要往里走,被他抓住胳膊。
夙沙不错沉声道:“你为何不问我?”
慕枕流道:“你想说时自然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