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青一咬牙,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师父。弟子身在狼窟,迫不得已与他虚与委蛇,并非真心如此。”
袭明看也不看他,转过身去:“走吧。”
沥青抬起头脸,一脸的苍白与失落。
国师呵呵冷笑两声。
沥青见袭明始终不搭理自己,失魂落魄地站起来。
袭明抬头望天,数十道身影猛然飞扑进来。
国师嘴巴一张,口中吹起一声长哨。哨声激昂,刺破穹苍!黑漆漆的天空飞来一片更浓郁的黑,如急速下落的雪花,很快淹没在屋舍间。未几,呼喝声、打斗声、振翅声此起彼伏。
袭明眯了眯眼睛,回头:“你的师父是飞禽道人?”飞禽道人在银月宫的地位仅次于掌门,收徒也严格。他的弟子不大可能被流放。
国师咧嘴一笑道:“你们真的以为我是被流放到青国的吗?若我真的是被流放的,青国国君焉能尊我为国师?”
袭明道:“三宫有不成文的规矩,不得干涉俗世。”
国师冷笑道:“名存实亡的规矩!太一宫收凉国太子为掌门弟子,通天宫形若斐国的太上皇,我当银月宫的国师又有何不可?”
无怪乎他在青国闹得天怒人怨还有恃无恐,原来背后是银月宫撑腰。想来银月宫对另外两宫在凉国与斐国的地位不满久矣,才借口流放弟子到青国,试探另外两宫的态度。
袭明对各派纷争向来袖手旁观,想通其中关节也觉得无所谓,淡然道:“你们腌臜事你们关门解决,若再扯上我不弃谷……”他从袖中掏出三枚亮金金的金片,往天上一丢。
金片没入黑暗中,三只黑鹰落地。
国师一阵肉痛。要知道那灵禽大片飞来是一种幻术。他这次下山,师父只给了六只灵禽,死了三只,就剩下一半。果然,天空黑压压的乌云顿时少了半边。
袭明见国师蔫了,不复趾高气扬,气顺了不少,转身往外走。
沥青温顺地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门口,突闻一声怪叫,似人非人,似鸟非鸟。
袭明脸色一变,瞬间挪到了声音来源处。
只见八哥奄奄一息地趴在刘念怀中,看到来人,眼皮翻了翻,又侧过头去。
袭明双颊肌肉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一掌拂开飞来的幻鸟,冲到刘念的面前,想要将八哥抢回来,看似动弹不得八哥一下子炸了毛,拍着翅膀飞跳起来,落到刘念的脑袋上,甩了两人一脸毛。
袭明见它死死地抓着刘念的头发,对自己一脸敌意,心里的火腾腾地冒上来,冷声道:“你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
八哥撇开头,看也不看他。
袭明耐性告罄,劈手去夺,刘念下意识地闪了一下,没闪开,袭明捏住八哥的翅膀,八哥哇哇乱叫,爪子狠狠地揪住刘念的头发,刘念痛得眼泪水直打转,闷哼了一声。
八哥松了爪子,被袭明按在怀里。
“放开我!”八哥拼命挣扎。
袭明蹭了一手血,才发现它受伤了,怒道:“怎么回事?”
刘念刚从头皮发痛中解脱出来,就在他愤怒的目光中陷入了头皮发麻的惨境,顶着压力讲述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