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到刚刚晚宴上的突发事件,苍木试探道:“是仆人吗?”
“嗯,你离那个女疯子远点。”散兵本来不愿多谈,但又担心她被同僚们的外表所欺骗,干脆讲得详细了些:“【富人】这几日身体不好,行宫里也被混进来奸细,他也算得上倒霉,身为执行官居然和对方两败俱伤,勉强扣下对方的几个手下,交由【仆人】审讯,现在到处都在排查为首的那人行踪……”
听到这儿,苍木总算了解了事情原委,心中极速思索着对策。
安全撤离比较悬了,最好今天晚上就走……没等苍木思索完对策,外面又忽然传来响动,苍木下意识攥紧了身旁人手腕。
散兵大概以为她被刚刚讲述的经历吓得不轻,反倒率先安慰起了人:“放心,不是奸细,是我的下属来送东西。”
见苍木还有点惊愕地望着他,眼睛也瞪得圆溜溜,不由得心情愉悦,连声音也放得轻柔,进一步解释道:“你不是喜欢白色吗?我先前让人给你订做了件稻妻服饰,可惜它如今锁国,货物运输诸多不便,直到现今才到。”
苍木不安地抱住他,在少年的怀抱中左右蹭着。散兵以为她被这份心意倍受感动,轻声解释道:“从前我遇人险恶,说话总是针锋相对,不肯落人下乘,但既然不喜欢,以后便对你坦诚。”
他的神色还带着些许的别扭,手上却熟练地替苍木冲掉泡沫,把整个人用浴巾包裹起来,抱离浴室,放在床尾的长凳上,心情颇好地拍拍她的脑袋:“稍等,我出去拿衣服,你一个人待会儿。”
苍木咬了下嘴唇,跳下长凳,赤脚在地毯上站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转身往衣帽间的方向走着,快要进入时又忽然折返回来,狠狠抱住散兵,把头埋入他胸前,湿漉漉的长发顺势打湿了一整片衣物:“谢谢你,梅。”
执行官还不太熟悉这种过于坦诚的相处模式,没说什么,面色却柔和了下来,亲了亲她的耳朵尖:“以后恐怕要谢很多次。”
没有以后了。苍木心想,她稍稍踮脚,虔诚地亲吻着少年绀色的眼睛,辗转到他绯红的眼角。
她这番举动似乎遭到了某种误解,散兵乐于回应她的亲昵,甚至有些过于热情,在事情将要转变性质之前,苍木及时阻止了过火的发展。
“你不是还要去拿衣服嘛。”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湿润,脸颊柔软,垂着眼睫不与人对视的模样落入情人眼中就成了一份羞怯。
散兵心情大好,离去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苍木缓了口气,冲入衣帽间,匆匆将桃源盏收起,指挥着法器砸开与外界相邻的墙壁,下一秒猛烈的北风夹杂着大片雪花,径直灌入这间温暖而奢华的房间。
刺骨寒冷使得苍木清醒些许,似乎从一场如梦似幻的梦境中挣脱,她不再犹豫,朝着外界跃出,在半空中幻化成鸟雀模样,赶在众人发现之前离开。
“苍木?”回到卧室的少年呼唤着恋人名字,却迟迟听不到回应,本该温暖的房间气温骤降,甚至某处夹杂着风雪声。
他怀着不安的预感进入。
包装精致的服饰还未拆封便被丢到地面,踏上一只脚用力踩踏。
又一次。他想,又一次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