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习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一件事,打开手机相册给他爸看,“爸你要是没事的话,等会儿帮我去附近商场看看有没有这个……”
·
孟习推门进来时,正好碰上宋淮半昏半醒,眼皮无力地睁了好几次,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亮看清了屋内的全貌。
徐慧芳坐在床沿上,离他很近,宋淮恍了下神,一时间没认出她来,“我……我在哪儿?”
他声音沙哑,带着轻微的鼻音。
“你在我家,还记得吗?”
孟习连忙走过去,他妈坐在一旁,他收敛了一下,只握着宋淮的胳膊,担心地道,“刚才我一推门,就看见你在外面呢,把我吓坏了。”
“我……”
宋淮空白了一瞬,高烧和大雨似乎损坏了他大脑的硬盘,他费了些时间才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昨天的记忆。
额翠山山顶云海翻涌、霞光满天,旭日升起的那一瞬间,宋之深回过头来、平静地告诉他,关于自己和赵玉兰离婚的事。
之后他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可是宋淮已经没办法听进去了,那些从父亲口中不断吐出来的话语,全部被意识模糊处理,变成一模一样的复读句子。
父子俩沉默地开车回家,他们刚开到山脚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嵌在泥土里,车轮被烂泥裹住,这一路都开得极为艰难。
回到临安时大雨依旧不见要消停的痕迹,宋之深正好开到一家超市附近,说要下车去买点食材和饮料。
宋淮一个人坐在车上,透过车窗看见世界都浸在浓重的云雾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车厢内的空气里像是掺了几吨的水,满是潮气和阴冷的味道,叫人难以忍受。
他打开了车门,迈过刺骨的积水,穿过在下暴雨的城市,神使鬼差地走到了孟习家的门口。
他抬起手,还没来得及落下去,那扇紧闭的门就开启了,好像就是一种天然的默契。
“怎么好像还是有点烫。”
一只柔软的手贴上他的脸,宋淮回过神,孟习摸了摸他的额头,满脸担心。
推开那扇门的人还对他十几分钟前发生的故事一无所知,只是在看见度数后松了口气,“好歹是降下来了。”
他又问:“想不想喝水?”
宋淮点了点头。
孟习端着水杯,扶着他坐起来喝了没两口,宋淮吞咽时微微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徐慧芳见状,道:“应该是扁桃体发炎了,我记得药箱里有消炎药,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