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被伏城呼湿,蒋白才说:“喝得不多,替我爸妈挡酒的。”
伏城再嗅嗅,这个酒气不像喝得不多。但以前师哥很少喝,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喝醉了。“师哥你不高兴啊?”伏城歪着脑袋,让出一块枕头,“躺下歇会儿,我觉得你……不太高兴。”
喝了酒,蒋白嫌热,外衣脱掉真躺下了。门外是自己完全想不起来的爸妈,旁边是自己捡回来的猫,蒋白又坐起来,两个果盘餐盒打开,牙签扎一颗青梅给旁边递。
他给,伏城拿过去就吃,从不说谢谢,好像他们早认识一样。
“你跑我床上睡干什么?”蒋白也吃一颗。
“做噩梦了,梦里有人扒我内裤。”伏城披着被子,“到你床上壮壮胆。语文卷子我都写完了,明天写英语。你又不回来,出去吃香喝辣,老子一个人在屋里……”
蒋白抿着嘴。“大王不是陪你呢?”
“它又不是人。”伏城去抓荔枝,“你是不是心里有事啊?谁惹你了?”
“没有。”蒋白面前是书架,照片几十张,可是没有一张有印象。
伏城也跟着他看书架:“你……也喜欢招财猫?”
“我不知道。”蒋白看着满柜子的招财猫,“我不记得自己喜欢什么,只是……”
伏城放慢咀嚼速度,静静听着。
蒋白闭上了眼,头疼随时会来,记忆随时会滑坡,没有人和自己说实话。脖子上空荡荡的,丢了重要的东西。“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谁。我在深圳出过一次意外,就把所有事都给忘了,昏迷醒来那几天要打镇定剂,砸了不少医院的东西。我知道自己把什么事给忘了,可是我想不起来。”
伏城摸着腕口的疤,笑着吃了一个草莓。“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没事。我也经常忘事。”
“可我想记起来。”蒋白像精疲力尽,“想知道以前的和现在的,哪个才是自己。我不怕死,怕过了十年、二十年才发现自己错了,过了被篡改过的人生。”
唇边一凉,是伏城给自己塞草莓。
“你干什么?”蒋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