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狠下心,咬紧牙关,正要一鼓作气敲下灭火器,掐着他的那只手却蓦地一松,连带着盛涛捂他眼睛的手掌也失去了力道。
盛世轻轻一拨便拨了开去,得以重见光明。
他眼前的盛涛,正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自己的胸膛。
盛世顺着盛涛视线低头,惊愕地看到,盛涛脏污的白衣上,在胸口处多了一朵深红色的花。
那花朵迅速绽放,不消几息便洇散开来,将盛涛半身衣服染成血色。
花朵的中心反射着点点寒光,恍惚是利刃的刀尖。
盛涛身后站着个男人。
男人头顶上便是吊灯,他背着光,高大的身躯投射出片阴影,恰恰好笼住盛世。
“不许,碰,我儿子。”
多日未曾开口,顾天远的嗓音干哑生涩,像砂纸磨过地面,含糊混沌。
传达出的意思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他躺了太多天,尽管盛世日日为他按摩,无法自主活动,他的肌肉仍旧不可避免地萎缩,能站起来全凭强烈意志。他摇摇晃晃,随时会倒下。
顾天远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匕首上。
那匕首从背后穿透盛涛心脏,被顾天远往前又顶出一寸。
“伤我儿,死。”
来自父亲的虚弱宣告响在盛世头顶。
却振聋发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