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要砸到我头上的那二十分加分,因为你对我说‘要心怀敬畏’。
但我还是不怎么舒服,如果因为这二十分滑档了怎么办?”
顾关山回微信,回得特别有气势:“你就算退学我都养你!”
沈泽:“……”
顾关山想了想,又道:“但是我现在还没钱给你氪手游,你一单竟然给我氪出心悦客服来了……沈泽,我真没用。”
沈泽:“……我有钱。”
顾关山又给他打字:“但是等我有钱了……”
“……我有五块,我就给你四块五。”
沈泽只想捏捏那姓顾的小混账,嗤嗤地问:“这么大的口气?”
顾关山说:“剩下的五毛我要买咪咪虾条!你不要碰!”
沈泽哑口无言:“……出息。”
沈泽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过了会儿,他放在枕畔的手机微微一震,屏幕亮起。
微信里,关山山说:“我觉得你做的很对。”
关山山:“你坚守自己良心的样子。”
屏幕暗下,片刻后又亮起,关山山小姑娘肯定脸红了一下,但是还是坚强地补充:
“……特别帅。”
沈泽嗤嗤地笑了起来。
姓顾的小姑娘还是傻——可也傻的可爱。
下次再告诉她吧。
她五块钱能给自己四块五花,沈泽甜丝丝地心想,至于自己……没想好,然而整个人都死心塌地着呢,存折里那点数字算个屁,要啥买啥。
——
天气一天天地热起来,沈泽脱下自己穿了三年的秋季校服外套时,突然意识到那是他人生最后一次正式地穿上这件校服了。
人生能穿校服的日子是很短的。
小学六年,初中三年,再加上高中三年——十二年的人生里,他们和学校丑丑的校服形影不离,但是当他们把校服一脱,就再也没有了穿上的机会。
樱花落了下去,海浪冲刷海岸。
沈泽到了最后的那段日子,几乎是数着手指头过,他是在拼命。
沈泽头一次理解吃不下饭是什么感觉,知道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有多折磨人,倒计时在头顶一天天地流逝,他们高考的纪律一抓再抓,黑板上碳酸钙的笔毫无情绪地写下一个数字,第二天又擦掉,数字变小一个。
咖啡早就不管用了,太阳日升月亮月落,沈泽困了就用六神走珠液点上眼皮,荷氏午夜风暴灌进水杯里头,一口灌下去,起码半个小时没有睡意。
丁芳芳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个泰国青草膏,一拧开一股风油精味儿,学着沈泽提神的方式,往眼皮上一点——
简直是人生闻所未闻之惨烈,沈泽说:“……”
丁芳芳捂着不断流泪的左眼,痛苦到:“谢真你这个狗东西……”
谢真捂着脑袋:“这个要擦太阳穴不是点眼皮……太辣了,唉你别哭我送你去医务室……”
谢真拖着丁芳芳走了。
沈泽拿着支笔,头痛欲裂地算分,四科加起来,怎么抠,都是一个六百六十五。
剩下的五分——不如说,剩下的十五分,沈泽无论如何都抠不出来,五月的天空晴空万里,像是一个年轻人奔赴自由的前兆,是个翘课出去的好日子。
——得考到六百八,他想。
那么好的天气,可没有人谈论高考之后会去做什么。
沈泽抬起头,摘了眼镜,看向黑板上那个笔写的倒计时: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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