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你不知道吗?
全公开。
你大一入学的时候我就把你们人才培养计划下载下来了,我以前连你周几第几节在哪上课都知道……就是不知道现在你的培养计划是跟哪一级的……”
沈泽:“……”
沈泽痛苦地想起顾关山高中的时候给他拉的成绩折线图,觉得她大一的时候下载个人才培养计划一点也不奇怪……
沈泽定了定神,虚弱地说:“总……总之,就是这样。”
——
岑明杰对沈泽回来念书这件事,表达了一个看法:
“瞎胡闹,你他妈要干嘛?”
沈泽厚颜无耻道:“把你考试资料全都给我,要不然我就造反了。”
岑明杰:“……”
岑明杰给他打包了一堆文件,问:“回来上学的主要目的就不用说了,知道你肯定不方便提,但是次要目的是什么?”
沈泽吊儿郎当地回他:“老婆想玩。
学校里清闲,抽点时间陪她浪一浪。”
岑明杰不爽道:“……哦。”
沈泽说:“老岑,你这两年喝喜酒估计没戏了,过几年再说,反正人在身边,不着急领证。
领证说白了不就是个形式吗?”
岑明杰头疼道:“……好好,不用秀了,你真的烦。”
沈泽哼哼笑着滚了。
他们宿舍一开始的四个人——沈泽自不必提,秦鹏保了本校的研,从大四就开始跟着导师跑项目了,而高岩保了四年的GPA,拿到了哥大的offer,预备七月初飞去纽约。
岑明杰则是四个人中,去找了工作的那一个。
大学寝室,大抵就是如此。
他们曾短暂地居住在一个屋檐下,睡在不到一米宽的小床上,点着相同的外卖,选着相同的课,帮着彼此答到,在老师点名时飞快地跑去提醒对方,他们一起开黑,在考完试的夜里抽着烟通宵。
可就在毕业的那一刻,他们曾经重合的生活轨迹,迭忽各奔东西,再不相遇。
北京盛夏的风吹过,远处传来建造城市的,属于钢筋水泥的轰鸣。
“老岑,”沈泽朗声道:“我回去念书,还有一个原因。”
岑明杰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睛,道:“嗯?”
“我家媳妇本科的时候,除了自己的专业课之外,还去旁听了别的学校的哲学、人文,历史和文化。”
沈泽道:“我当时嘲笑她,觉得她有时间没处花,有时间还不如在家多睡两天。”
岑明杰由衷感叹:“……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没文化哦。”
沈泽哦了一声:“是啊,而且没文化的人都挺喜欢打人的。”
岑明杰立即闭了嘴。
“但是吧。”
沈泽停顿了一下,说:“我在外面漂了两年……越发觉得,所谓大学无用论,就是一坨屎。”
“那些大学无用论,”他冷静地道:“对我并不适用。”
“——我就能明显感到大学给我带来的改变。”
岑明杰愣住了。
“我媳妇告诉我,”沈泽道:“——大学就是一个不断尝试新东西的地方,是个学新东西的地方。
无论是我们院里七八十岁的老教授还是我们新入校的新生,都在孜孜向学。”
沈泽说:“我深以为然,我总是在发现我媳妇再带着我走。
她大概是真的比我成熟一些。”
“她说,知识和未知……”
“……是这个世界能给我们的,最好的东西。”
然后沈泽懒洋洋地一摆手,在北京温暖的朝阳中告别了他的室友。
——
青山团雾,山脉上流淌着雪白的雾气。
回家的高速公路上,沈泽摇下半个车窗,顾关山正将脑袋抵在窗玻璃上睡觉,沈泽望向辽阔的华北平原。
沈泽在开车回家的路上,趁着顾关山睡得迷迷糊糊的,掏出手机刷了一下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