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急于逃回自己的国家,生怕被人追上的人,会这么做吗?”
齐胜皱眉,犹犹豫豫的道:“可是据咱们之前所知,他在大魏还有别的同谋,这么久一直没有抓他,不就是为了留着他钓出别人吗?
万一他是从这里离开,去找他的同谋了呢?”
魏祁一边用帕子擦掉手上的土一边斜睨了他一眼:“你在明知自己暴露的时候,还会冒着把人家一起拉下水的风险,去找自己的同伴吗?”
齐胜心中咯噔一下,赶忙摇头:“不……不会。”
“那不就完了?
去查那个跟你们说看到疑似陶牧的人经过西城门的差役,看看这个人有没有问题。”
齐胜心中再次颤了一下:“您是说……大周的细作混进了婺城的守城官兵里?”
“不一定是细作,说不定只是被收买了,或者陶牧让别人装作他的样子从那里经过,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另外再派人去其他几处城门仔细询问有没有看到过陶牧的踪迹,看有没有人能想起什么。”
“是!”
齐胜应诺,正准备转身,却听身后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不必了。”
说话的人是楚瑶,她不知何时从房中走了出来。
齐胜皱了皱眉,显然对她随意插嘴感到不满。
“世子,这……”
“怎么了?”
魏祁却没理他,而是看向楚瑶。
楚瑶指了指刚刚那间房间:“陶牧的桌上有本书,你自己去看看。”
说完才对齐胜道:“陶牧不是五日前离开的,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回来过,你们之前看到进来这里的人,不是他。”
“不可能!”
齐胜听了她的话,顾不上跟上魏祁,当即反驳:“我们一路都跟着他,亲眼看着他进来的!”
这公主在胡说八道什么?
楚瑶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笑了笑:“天寒地冻,一个与陶牧身形相似的人裹着斗篷带着兜帽从马车里出来,是很容易蒙混过关的。”
“因为你们怕暴露了行踪,所以只能躲在暗处,最多能看到个侧影或是背影。”
“他若是早发现了有人跟踪他,就会利用这一点,把你们引来这里,然后装作闭门不出的样子,让你们在这儿干耗着,他就能趁这个时候有多远逃多远。”
“若非忽然有人上门找他,估计他还能得到更多时间。”
“这个陶牧,挺聪明。”
她说到最后还夸赞了一句。
负责跟踪陶牧的齐胜却觉得仿佛受到了羞辱,声音中忍不住带了几分尖刻。
“公主说的如此笃定,可有什么证据?”
要说她刚刚所提到过的书,他之前已经去看过无数次了,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是个读书人家里都会有的书,绝对没什么问题。
谁知他话音刚落,魏祁便已从房中走了出来,将一本书甩在了他脸上。
“蠢货!”
他脸上的表情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区别,声音似乎也并未有什么不同,但说出的斥责的话,还是让齐胜心下一凛。
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出问题了?
这书……这书到底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这本书合上的时候中间总是有些合不拢,而且无论合上多少次,再随手翻开的时候,总会固定停留在那几页,其中还有两页比其它页的纸面颜色深些,说明它已经摊开在那里被太阳晒了很久了,根本就没人动过。”
真正的爱书之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书一直在窗边暴晒?
真正在读书的人又怎么可能一直把一本书停留在同一页?
所以,一定是有人故意把那屋子做出一副一直有人居住,还有人经常坐在那里读书的样子,为的就是让齐胜他们以为,陶牧刚刚离开不久。
齐胜一瞬间仿佛被人扔到了冰冷的湖水里,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不可能啊,我们明明还听见了陶牧的声音呢!”
声音?
楚瑶眉头微挑:“口技吗?”
口技?
“听闻有擅口技者,仅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抚尺,便仿若人有百口,口有百舌,可出百声。
于这样的人而言,要模仿一个人的声音,并非难事。”
楚瑶缓缓道。
齐胜一听,两腿一抖,险些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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