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

同床

魏祁摸了摸鼻子,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与众人说起了别的,直到晚膳十分,才离开书房向正房走去。

县衙不大,县令把自己的院子腾出来给魏祁夫妇,自己则搬到前院临时歇脚的小房间去了。

不是他在城中没有别的房产,而是怕魏祁夫妇临时有什么事找他却找不到人。

更何况魏祁他们今日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刺杀,这个时候他身为当地县令,更应该和世子及世子夫人共进退,做出生死与共的样子才对。

不然把他们扔在这里,自己却住到别处去了,那不是贪生怕死等着挨骂呢吗?

魏祁倒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这院子实在太小了,小到他从书房出来,转个身走了没两步就到了正房。

正房前两个婢女低眉顺眼的守在门口,看似普通,但魏祁知道,她们的身手比很多男人还要强悍,白日里有几个刺客就是被她们杀掉的。

出手果决,狠戾,招招毙命。

他收回视线,踏入房中,见晚膳已经摆好,所用器具均是楚瑶自己带来的。

这是楚瑶的习惯,出门在外能用自己的东西绝不用别人的。

也不知是因为嫌弃还是因为谨慎。

魏祁用过饭,在楚瑶去洗漱的时候进入内室,这才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县衙的院子小,房间也小,这小小的内室中只有一张床,再没有别的软塌一类的东西可供休息。

先前他们行路时为了隐藏身份,都是随处找个客栈包个院子,身边都是自己人,即便分开睡也没什么。

可如今住在县衙里,这院中再没有可以住的空房间,唯一空置的书房除了一张几案和一个书架以外什么都没有。

县令又兢兢业业的守在前院,他也不可能出去找个别的地方住。

那就只能……跟珍月挤一张床了。

魏祁身子僵硬了片刻,旋即又很快恢复了自然。

突发情况,他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他去打地铺吧?

何况这种状况,怎么看都应该是珍月更尴尬一些。

想到那个红鼻头被逼无奈只能强忍着跟他睡一张床的样子,他就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

楚瑶今日着实有些狼狈,好好洗漱了一番才回到内室,换了魏祁去净房洗漱。

等魏祁出来,她已经躺在床上面向内侧睡了。

又或许没睡,只是不想看他所以故意背对着他。

魏祁解开衣袍,穿着中衣躺了上去,默默地看着房顶。

这县衙的后院太简陋了,床有些小,和宫里的根本不能比,连客栈的都不如。

床上连个帐子都没有,若是把房顶上的瓦片掀开,就能直接看见天了。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但均匀的过了头,一看就是在装睡。

而且他跟这女人在一个房里睡过那么多次,知道她睡觉不老实,喜欢翻身,但今天她躺下以后却一动都没动过,可见还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