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接过烟,抽了一根叼在嘴里,却并没有点燃,只是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扫了眼手机屏幕的消息,指尖敲击方向盘的频率不自觉加快,似乎在为拥堵的路况而感到些许不耐。
顾轻舟靠着车窗坐了会儿,又换了个姿势坐着,手机列表里消息一条接一条,都是别人发来的生日祝福,或熟悉或不熟悉,总归都尽了面子情分。他不知为什么,侧目看向了江絮,见后者百无聊赖的把一根没点燃的烟咬在嘴里,乱糟糟的心忽然静了下来。
江絮察觉到他的目光,挑了挑眉:“看着我干什么?”
顾轻舟这么多年都没要过什么,现在也不会要,其实现在的境况已经比以前强很多了,他静静看着江絮,沉默一瞬,忽而出声道:“今天不可以惹我生气。”
江絮没听清:“嗯?”
顾轻舟说:“……江絮,今天可不可以不惹我生气。”
江絮心想这种事儿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把车停在楼底下,明知故问的笑道:“为什么今天不能惹你生气啊?那明天能惹你生气吗?”
顾轻舟早猜到他嘴里没什么好话,闻言不语,见已经到家,解开安全带径直下车,连伞也没撑,外间瓢泼的雨水斜斜落下,不多时便将他浇了个湿透,雨水顺着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没入衣襟,墨色的头发落下一缕,衬得本就冷白的皮肤毫无血色。
江絮要锁车,慢了半步,他撑开那把并不算大的黑伞,然后举在顾轻舟头顶,似笑非笑的问道:“顾经理,淋雨舒服吗?”
人在赌气的时候什么瞎话都说得出来。
顾轻舟语气冷淡道:“舒服。”
江絮心想顾轻舟要么是被他妈上次一巴掌扇坏了脑子,要么是刚才淋雨脑子进了水,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瞎话来。
刚才在外面没发觉,等走进电梯间时,江絮才发现顾轻舟身上已经湿透了,露在外面的皮肤冰冰凉凉,隐约透着寒气,心想这人还是爱和自己较劲。
江絮全程没说话,只是在快进门的时候,忽然叫了他一声:“顾轻舟——”
顾轻舟正在用钥匙开门,闻言身形微顿,看了他一眼,然后听不出情绪的道:“怎么了?”
江絮双手插兜,毫无预兆的从身后贴近他耳畔,然后声音缓慢且认真问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这句话来的猝不及防,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像烟花在脑海中猝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