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以为自己力气太大,下意识松了手,反应过来正欲搀扶,后背忽然却贴上了一副带着凉意的身躯,紧接着腰身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后颈传来些许发丝轻蹭的痒意。
没有人能说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无论发生什么事,顾轻舟总是全身心依赖江絮的,哪怕清醒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来,酒精却可以在吞噬着理智的同时,挖掘出人心底最真实的本能。
江絮看不见顾轻舟的脸,却能从身后轻微的触感,猜到对方现在是什么样子,墨色的头发,干净茫然的神情,褪去冰冷,单纯且无害的。
顾轻舟……
顾轻舟……
他原本平静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忽而鼓噪了起来,隐隐在叫嚣着什么。
钥匙快速转动,终于打开了门锁,江絮却在进门的时候把顾轻舟从身后直接拉到了跟前,身形偏转,毫无预兆把人抵在了玄关处,同时反手关上房门,严密隔绝了外间的窥探。
江絮垂眸,睨着顾轻舟醉意深重的样子,指尖滑过他清隽的眉眼,最后停在了颜色单薄的唇上,缓缓摩挲着,声音有些模糊不清:“顾轻舟……”
他呢喃出声,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被他唤了名字的人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似乎不愿意紧贴着冰凉的玄关壁,无声挣扎着,却在动作的一瞬间又被人按住,紧接着唇上传来一片温热的触感,有什么东西强行撬开紧闭的牙关,灵敏的探了进来。
这是一个带着酒意的吻,没有你来我往的争锋相对,没有带着血腥味的相互撕咬,只有温柔却不失强硬的纠缠,江絮不知道顾轻舟是否清醒着,只是在唇舌相触时吻到些许咸涩的泪水,一直苦到了心底,他紧紧的抱着对方,缓缓收拢臂膀,力道大得似乎要嵌入骨血。
江絮没有开灯,却对这里的每一处摆设都熟悉万分,他揽着顾轻舟从玄关处走至客厅,又转移到了卧室,在黑暗中也行走无虞,最后在靠近床沿的时候,双双跌倒在了柔软的被褥间。
江絮不知道该做什么,一切都遵循着本能,而顾轻舟无意识的挣扎也像投石入海般,渐渐归于平静,再听不见半点声响,唯有二人低喘的呼吸声密密交织在一起,成了深夜里唯一的动静。
江絮指尖掠过顾轻舟瘦削的锁骨,隔着布料缓缓下滑,落在他后腰处时却听见一声低低的、带着痛苦的闷哼,不知想起什么,又收回了手,转而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江絮说:“顾轻舟,以后我们再也不吵架了……”
当初的莽撞不经事,造成了五年的分隔与空白,整整五年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江絮却觉得他们再没有第二个五年可以去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