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往上爬。
他在愧疚的驱使下常年关注着萧然,随着彼此年岁的增长这份感情又发生了质变。
然而掺杂着伤害和弥补的感情,它连诉说都不配得到。
更遑论靠近。
穆南城看到大雨中萧然专注地给小狗包扎,他不敢走出来和萧然打一声招呼。
贺家出事后他犹豫再犹豫,也不敢现身带萧然走。
萧然和傅予行在一起后,他从来不敢争夺只敢旁观。
以前的他只是邪恶,后来的他越来越懦弱。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意识只能体会到两种感觉,痛,和痛。
前者是躯体的分筋沥血,后者是灵魂的分崩离析。
他在异域烽火中写下的每一封遗书都只有一句话:
我好想,好想抱抱他。
简单到卑微的一个念想,穆南城连滚带爬了十一年。
可即便到了今天,他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滴血液都被结结实实重塑过一遍,他的躯壳浴火重生,可他的灵魂依然困囿在十一年前那间脏污简陋的小屋里。
愧疚,并爱着。
这两种情感交织起来折磨人,分分秒秒都像一柄柄软刀子在割。
那就这样受着吧,穆南城在每一个日暮和天明时都会这样淡淡地想,这样一辈子,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