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荪从来没有收过男生的东西,这张纸虽然不是什么情书,也算不上礼物,但孙荪收也不是,丢也不是。
她认真地看着那些漂亮的花体英文字母,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生可以写出这样漂亮的英文字来。
一个镇初中而已,即使是老师,也只是依着自己的习惯和审美观,把英文字写的漂亮一点而已,当然不可能去像外国人那样找一种着名字体刻意学习模仿,真正手写的花体字,孙荪也是第一次看到,她才现,原来英文字可以写的如此漂亮。
“他爸是秦老师……也是英语老师,他的英语成绩好点不足为奇,大概是在知道要和我同桌后,就背了这诗写出来吧。只是秦老师的字也写的没有这么好看啊……”孙荪冥思苦想着。
转眼间就上课了,叶竹澜和她的同伴再次匆匆而过,甚至没有看秦安一眼,秦安却没有觉得如何失落,和忐忑。
他毕竟不是十多岁年纪,患得患失的少年了,这时候的叶竹澜却不过是十三岁的少女罢了。
第二节课是语文课,穿着白衬衫的语文老师,在墨漆的黑板上飘飘洒洒写着字,粉笔灰飞扬着,传播着的是中国文化的精髓基础,埋葬着的是一代代老师的青春。
秦安记得,这个语文老师是极少数一直留在镇初中的年轻老师之一,当下岗的大潮来临时,许多老师申请了停薪留职,在沿海的私立中学淘金,他们的工资可以达到三千,五千以上,几年后甚至上万,数万,而这个语文老师领着的工资,只是从几百,到两千,那已经是十余年后的事情了。
现在的他,依然青春飞扬,语气中带着一种特有的抑扬顿挫,似乎在宣泄着他的漏点,他很满意自己的职业。
语文老师姓邓,这时候的语文课,无非就是一些名篇或者节选,有简单的古文,例如着名的“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
三人行,在许多年以后,已经有些色情味道的词了,那些堕落的年代和,似乎才是记忆,望着兢兢业业的邓老师,单纯的孙荪,众多朴素的脸庞,秦安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虽然沉迷其中,却难以真正享受到这个纯真时代的精髓快乐。
两节语文课,课间,秦安看着准备下节课讲解一篇作文的邓老师,突然忍不住问道:“邓老师,如果要你放弃镇初中的老师工作,去下海找另一份更加优厚,十倍于这里工资的工作,你会去吗?”
邓老师从厚厚的眼镜下奇怪地看了一眼秦安,这个学生他认识,同事秦老师的孩子,秦老师是他最佩服的几个老师之一,他的孩子格外调皮,邓老师也听说了,却没有料到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会以这样成熟的语气问这样成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