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安云兮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一直在提醒着他,要轻柔,要温和,要拒绝暴力。
“……乔博琰。”终于,安云兮忍不住喊了一声。
她抬起头,看向早已经忍耐不住的男人,清澈的双眸中已经朦胧一片。
这一声,这一个眼神,好似已经给予了乔博琰自己的回答。
男人的心中一阵喜悦,双手搂着安云兮的腰,将她提出水面,换了一个姿势。安云兮也配合的抓住他的双肩,跨坐在他身前。
刚一坐下,安云兮的身子就引来一阵战栗。因为,男人那炙热如铁之物突然陷入了那片柔软的缝隙中,只要她或者他一用力,就能完全的进入。
此刻,这停留门边的僵硬,何尝不是在挑战着乔博琰的神经,他整个人倒吸一口冷气,双手下意识的扣住了安云兮的腰身,带着她往下一沉!
“……嗯……”安云兮赶紧咬住下唇,阻止那令人脸红的声音传出。她看着乔博琰,双眼几乎要滴出水来。
口干、舌燥、心跳,乔博琰双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腰肢,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下一刻,他开始了期待已久的行动。
温泉里白雾腾腾,遮掩着其中的一片春光。沉重的呼吸和带着轻颤的娇喘在这个私密的空间中,来回的回荡,久久不息。
神户
在那一片属于山口组总部的老宅子里,小田纯一正在整理着一些文件。在他的身后墙上摆放着一张四十寸的黑白照片,上面的人正是与安云兮有过电话交谈,却无缘见面的山口组上一任代目,渡边岛。
那些被小田纯一整理出来的文件,都是产业转让文件,准备给谁的,不用多想,正是他对安云兮多年前的承诺。
将最后一份文件放好之后,小田纯一扭头看向对着自己,双眼依然威严的外祖父相片,抿了抿唇,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恢复坚定。
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面对外祖父的照片深深的鞠躬,没有立即起身,保持着这个姿势,他诚恳的道:“对不起,外公大人。纯一始终对掌管帮中的事物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我只能将山口组交给一个能够将它更加发扬光大的人手里,希望您不要怪我。”
当年,小田纯一与安云兮的约定是等到他完全掌握了山口组的主权后,将这个组织所有涉黑的产业全部无条件转给她,变成她的实力。如今多年过去,小田纯一在渡边岛逝世之后,慢慢的进入了山口组,却整日活在一些不安份的人精心谋划的各种暗杀之中,这样的生活让他身心疲惫。
所有,在纠结再三之后,他决定在这个时候将当年的诺言实现,丢开山口组的权势,他就可以安安静静的去做他的商人,用自己的头脑去赚钱。
当然,他做下这个决定并未征求过山口组内任何头目的决定,他只是悄悄准备好了资产转移文件,召集山口组的所有头目到东京去开会。这样的大会算是每年都会发生的例行会议,必定不会让人起疑心。
同时,他也邀请了安云兮的前来,因为能不能让这些协议生效,还得靠她自己。他,是没有能力让那些满是刺青纹身,性格乖张的大小头目们乖乖的服从他的安排的。
在外祖父的照片前静默了几分钟,小田纯一才重新站直身子,提着装满文件的公文包,不带一丝犹豫的离开了房间。
东京
山口组的总部在神户,但是在东京这个大都市依然有着它的重要分部。事实上,在山口组的发展历史中,从渡边岛开始,山口组很多重要的决策都变为了从东京的分部发出,而神户的总部更像是一个象征的存在。
这种关系就如同华夏的祖宅和分支之间的关系。祖宅代表着根源,而分支才是势力的扩展。也许很多人一年到头也不会回一次祖宅,但是祖宅,血脉传承的起始之地却在每一个人心中都是特殊的存在。
夕阳落下,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虽然日本人以加班闻名,但是依然有很多人在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后,匆匆忙忙的离开工作的大厦汇入人流,或搭乘新干线,或搭乘公交,或步行离开,有些是着急赶回家,享受家庭的温暖,有些则是流连在东京的红番区,享受夜生活带来的刺激。
可是,有一栋大厦今天却是例外的。至少,当所有的职员离开之后,管理层的人都集中在了顶层的会议室中,等待着那为首之人的开口之言。
小田纯一坐在首位上,这里曾经是他外祖父坐着的位子。渡边岛坐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人会感到不服气,只会毕恭毕敬的仰望着他。
而他,从他出现坐在这里三分钟过去,场面依然没有彻底安静下来。不少头目都在各自交谈,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那些份量重的头目要么暗中交换眼色,要么就假寐养神。总之,表现出来的态度大多都是对小田纯一这位新代目不尊敬的。
这些人中,除了对渡边岛忠心耿耿的一两位大头目还算是对小田纯一客气之外,其余的人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小田纯一狭长的眸中光泽一闪,没有说什么。曾经,在他外祖父刚刚去世,他刚刚接替这个新代目的位子时,这些效忠于外祖父的得力干将就对他说过,要想在山口组中站稳,要想地位稳定,就必须要做出让全组织的人心服口服的功绩出来。否则,仅仅是靠着渡边岛外孙这个因素,是不会得到他们的真心尊敬和承认的。
对此,他很认同,但是却做不到。尽管渡边岛在世的时候对他极力的培养,但是他仍然无法理解黑道的生意,那些有悖法律的做法。所以,他接位至今,不仅没有让帮会中从上到下对他心服口服,甚至还让原本看好他的人失去了耐心。
这些,他都知道。也一度担心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中无辜的丢了性命,但是,过了今天,一切都会结束,他会脱离这些令他反感的一切,不是么?
小田纯一暗中调整了一下呼吸,镇定下来,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再装出冷漠无情的面孔来应付这些打打杀杀的人物。
“各位,今天召开例会的目的是我想向诸位介绍一位客人。”准备好了的小田纯一终于开口。
不管小田纯一在山口组中真正的地位如何,他此刻开口之后,还是让会议现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就连几位假寐的头目也缓缓睁开眼,神色不明的看向他。
上百人的目光集中在一个人身上,那种感觉真的犹如实质。至少,在小田纯一的身上,就让他感受的极为不舒服,好像是在他身前出现了一个牢笼将他死死的困在里面。
他双手撑着桌沿,缓缓的站起来,努力的平复着内心的躁动,伪装出平静的表情看向大门的方向。众人随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里除了紧闭的大门之外,空无一物。
“下面,请大家欢迎云中城的主人,云少。”
一句话,石破天惊!
一句话,全场哗然!
但无论现场的气氛变得有多么的诡异难测,那大门还是无法阻挡的被打开。门外,站着一男一女。
男的,高大英俊,犹如神祗,眸光所到之处,让生灵无一不想臣服。
女的……一身拽地黑色长裙,带着小礼帽,帽檐垂下的黑纱挡住了她的半张脸,让她的五官变得朦胧。只是,那隆起的腹部却让人感到有些突兀。
但,即便如此,那种令人从灵魂中发出颤栗和寒意的气势,那种睥睨无双的霸气,还是让在场的人都表情严肃起来,没有任何人会去轻视这位孕妇。
两人犹如来参加宴会一般,华丽而高贵。但是却无人敢去嘲笑。
房间内静悄悄的,安云兮淡淡的视线扫了一群,最终落在首位附近,细细打量着。小田纯一,她是认识的。而在小田纯一左右坐着的两位,虽然陌生,但是在来之前,她可是仔细研读了山口组的重要人物资料,又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山口组第二、第三头目呢?
山口组主要分为内外活动范围。代目自然是统管全局,而在他之下则分了内外两司。
内司,主要负责山口组国内的事宜,司长藤原季纲。除了一些需要大代目批准、决定的事宜之外,在日本本土山口组的事基本上是他说的算。而他则是上一代目渡边岛的死忠份子,同时也是身负着‘摄政’的指责。若是没有他,小田纯一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外司,主要负责山口组国外的事宜,司长野田直人。他主要负责的是山口组在国外势力的发展,可谓是位高权重。在日本岛以外的山口组势力之地,如今几乎演变成了他的一言堂。而他也是对小田纯一接任山口组一事最为不服的人。
两个人,又分别代表了新旧两系的势力,在山口组中相互制衡、牵制、原本,渡边岛在位的时候,这两派之间被他震慑,倒也相安无事,这种平衡之道发挥得很好。但是小田上位,他的年纪和能力,甚至资历都无法达到这种震慑,以至于两边的人马开始失衡,新派的人更是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内司长,藤原季纲,今年58岁,个头中等。身材却很肥胖,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座肉山一样,让人很容易被他庞大的身躯吸引,从而忽略他的五官和表情。
外司长,野田直人,看得出是经常锻炼的热闹,体格非常敦实,梳着背头,那油光的发色打理得整整齐齐。最让人不容忽视的是那双不大,却圆溜溜,精光四射的小眼镜,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样子有些滑稽。
那两撇小胡子,不知为何总是让安云兮想到华夏传说中东海龙宫里的龟丞相。尽管眼前的野田直人并没有那种缩头缩颈的样子,却依然让她如此觉得。
今天她按照小田纯一所说的前来接受山口组,其过程势必不会顺利,肯定会有人趁机出来挑事,那个时候可是需要借人头震慑的,至于是借谁的人头,那自然是地位越高越好。
思及此,安云兮的嘴角上浮现一道没有温度的玩味笑容,眼神不停在藤原季纲和野田直人身上晃动。
就在此时,站起来的小田纯一说话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因为他也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对于山口组来说代表着什么。“请云少和乔先生这边入座。”
他话音落下,身后的心腹便将早已准备好的椅子搬了上来,位子就在小田纯一的身边。
这个举动,让全场的人都从见到安云兮和乔博琰的震惊中醒悟过来,他们都在猜测这两位突然出现在这的原因,而且那个位子的摆放又代表了什么。
安云兮和乔博琰缓缓走过众人身边走过,没有被一众山口组成员的眼神吓到,从容不迫的走到了小田纯一安排好的位子上坐下。
“代目,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云兮刚一坐下,就立即有人跳起来质问小田纯一。这人是野田直人的手下,算得上是左右臂,在山口组中的身份地位也是较高的。
安云兮眼神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弯。这个人是收到了野田直人的眼神示意,所以才跳出来做这个出头鸟。如今,她不着急,她倒是想看看小田纯一如何处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