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婚礼,云中城传奇(大结局)

掌声随着老爷子的话再次响起,这一番平凡却情真的发言赢得了乔安两家长辈的点头赞许。当然,在他们的心中,能够请到前任国家主席来主持婚礼,来证婚,这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特别是安家和安云兮的外公外婆这一边,那就是祖上仙灵,光宗耀祖的事。

江老爷子抬手压了压,掌声渐息之后,继续道:“应新人的要求,一切仪式从简。所以咱们也就不问那些什么你愿不愿意娶她,嫁他的问题了。就请一对新人直接说出誓词,好不好?”

“好!”这声好喊得最洪亮的自然就是安云兮的朋友还有乔博琰0778基地里的战友。这帮人都是年轻人,凑热闹和起哄是最积极的。

虽然安云兮和乔博琰的婚礼看上去很隆重,但是实际上那些都只是在布置上,整个婚礼的流程是能简化就简化,因为安云兮实在觉得麻烦。所以,他们甚至没有找伴郎和伴娘,更没有那些手放在圣经上宣读每对新人都要照本宣科读一遍的誓词。

在宣誓台的后面,只有一排漂亮的女孩,她们都是d公司旗下的名模,此刻就如同充当背景板一样,穿着淡紫色的长裙,捧着各色的花球站成一排,保持着统一的微笑,当一对新人宣读誓词完毕之后,她们会负责将手中的花球扔上天空。

婚礼的现场,到处都是笑声一片,只有所罗门所在的位子气氛有些古怪。他遍寻不到雅各布的身影,心中的不安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再加上那些隐藏在暗处等待他下命令的人,他在犹豫着是否要按照计划对安云兮发起攻击。

是的,只要我一声令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死士就会冲出来毁掉这场婚礼。所罗门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在笑声中,乔博琰与安云兮相对而立,两人四目相望,那深情的眼神都彼此投射到了对方眼眸中的最深处。

“我乔博琰发誓,从此时此刻开始,会将安云兮当做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我可以没有生命,没有一切,但是却不能没有她。若是有一天她要离开,无论上碧落下黄泉,我都要找到她,将她带回我的身边。天要阻我,我灭天,地要阻我,我毁地。她生,我亦生,她死,我亦死。”乔博琰的话或许旁人听不明白,但是安云兮却知道这话中的含义,这是他在明志,也是他的选择。

心中的感动难以言表,让安云兮那双清澈的眸底还是凝聚晶莹,这种想要大哭一场的感觉,还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拥有。

在场的女宾们同样被乔博琰那种真诚的低喃所打动,陶醉的看着他,心中对他完美的印象更添几分,自然,也就惹得身边伴侣的微微醋意。

“我安云兮发誓……”红唇轻启,安云兮同样凝望着那双带着紫色的桃花眼:“今生今世,我只做乔博琰的妻子,谁也无法将我们拆散,天地也无法阻止我留在他的身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两人的誓言中都隐隐透露着决绝,但不知内情的人只会当做是他们对彼此(兔兔塔)的一个盟约。青山站在远处并未靠近婚礼的现场,但是那由话筒传出来的话却一字不落的进入了他的耳朵,在听完两人的誓言之后,他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摇摇头,拂袖转身离开。

在乔家的亲朋之中,海铭童痴痴的望着站在宣誓台上那一双白色的人影,他早就知道自己应该死心,可是却无法忘记最初那一见的心动。

或许,安云兮从未属于过他,而如此的美好也只是让他有缘一见,却无缘相守。

此时此刻,他感受到了两人誓言中的那种独有,他们之间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他感受到身边妹妹的感动哭声,突然释然的笑了笑,在心中道:不是自己的东西,其实只要默默的观赏就好,又何必去占为己有?

在另一边,濯明阳羡慕的看着一脸洋溢着幸福的乔博琰,碰了碰自己的姐姐,待濯明月侧目看向他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云的道:“被这样一个女人爱着是不是很幸福?”

两人是双身,对于弟弟曾经对安云兮的迷恋,之后又不够坚持的失之交臂,濯明月自然是懂得的,听出弟弟话中的寂寥,她笑道:“其实,一个男人能被一个女人全心全意的爱着,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只是看这个男人懂不懂得珍惜罢了。”说完,她的眼神飘向了站在濯明阳另一侧的黄祁山身上。

濯明月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身边几人都能挺清楚。濯明阳玩味的一笑,看向黄祁山:“祁山哥,听到没,我姐这话是说给你听的。”

黄祁山眼角一抽,没有说话,好像并未听到一样,专心的看着正在进行的婚礼。这让一直关注他表情的濯明月眼神黯淡了一下。

黄祁山身边坐着的是陈亨瑞,他曾经疑惑过自己对安云兮的感情,可是还未等他理清楚,就陷入了一个桃色的陷阱之中,最后还是与安云兮的偶遇,对方将他拉出了泥沼。有了这些经历之后,他的一些思想更成熟了些,也更通透了些。黄祁山是他生意上的伙伴,濯明月姐弟在这几年也成为了他的朋友,听到姐弟两人的话后,他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句好似劝慰的话,让黄祁山的眼眸中闪了闪,却依旧没有说话。

宣誓台前,江老爷子已经宣布乔博琰和安云兮成为合法夫妻。在两人拥吻的时候,那些名模手中的花球被狠狠抛入空中,这是早已经在高处待命的狙击手各自瞄准花球的带子射击。

咻咻咻

子弹飞过,原本扎在一起的花球在空中散开,花瓣如雨滴一般翩然而下,笼罩着上千人。此刻,远处礼花绽放,这还是在场的人第一次在黄昏的时候看到满天的金色礼花,那些礼花如同金雨流星一样照亮了整个云中城的天空,天际如同蒙上了一层金雾。

“哇!好美啊!”

“太美了……这些焰火,这些花瓣……”

“天啊!如果我快要哭了!”

“如果我的婚礼也能这样,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婚礼上,沐浴在花瓣雨中,无数的女嘉宾发出惊呼,喜欢浪漫,享受感动的女生都在喃喃的说着自己内心中的震撼。

婚礼进行到这,已经基本上到了尾声,剩下的就是新郎和新娘答谢宾客,而前来道贺的宾客就可以进入宴会厅中继续这喜庆的一天。

安云兮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另一套裙子,这是一件极具华夏传统风格的旗袍,酒红色的缎面上绣着金色的凤凰。无论是红色,还是凤凰,都是代表吉祥的,此刻由外表清丽脱俗,气质清冷的安云兮穿上,倒显出了别样的风情。

婚礼进行到下半场的时候,已经夜幕来临。

星光璀璨,婚礼的现场已经从广场移到了一间古朴的大厅里,宴会仍然在继续,换了一身衣服的安云兮正在和一众朋友闲聊畅饮。此时此刻,她才有时间来招待她的朋友们。

在这十几年中,能被安云兮放在心上的朋友并不算多,仔细数起来,张黎算是第一个。之后便有着冷宇昊、上官风、程刘两位如今的当红歌星。剩下的自然还有柳可,台北的几位,华清大学的501寝室,四大财狼……

这一次,这些人全部到场,在此之前这些互不相识的人因为安云兮的原因而聚到了一起,相互认识之后,大家便围绕着安云兮打趣。

当初,安云兮怀孕的事并未宣扬出去,就连孩子的满月酒也只是在云中城中两家的老人小办了一下。在乔博琰和安云兮的想法里,都想给三个孩子一个自由成长的空间,并不希望外界太多的关注投射到三个孩子身上。

此刻,在好友面前,安云兮没有再隐瞒这件事,当他们得知安云兮已经生了孩子,而且还是三胞胎的时候,围着她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出现了愕然的神情。

“云兮,你居然都瞒着我把孩子生了?”张黎夸张的叫道。

安云兮白了一眼,什么叫瞒着她。

“我们要去看孩子!”

接下来,由张黎起哄,一群人中的某些男士不管对安云兮的情感中是否还带着曾经的那份懵懂,都表示要去看看那三个出生显赫的孩子。

推脱不掉,安云兮只得向乔博琰交代一声,带着一票人向孩子休息的房间而去。

三个此刻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孩子自然是引起了大家的喜爱之情,很快,孩子的母亲就被排挤到了一边。站在角落里的安云兮无奈的笑了笑,甘心站在角落里看着朋友们逗着‘咯咯’笑的孩子们。

三个孩子也不认生,突然冲进来的一伙大人并未将他们吓得大哭,反而在一群人争抢着要抱他们的过程中被逗得之乐,发出‘啊……啊……呜……呜……’的声音。

安云兮正看着出神,突然身边的光线暗淡了一下,她抬眸看去,却见是司徒凤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神情中带着些莫名的情绪。

当她云少的身份曝光之后,和司徒凤没有再进行过单独的接触,只是在电话中,她向她承认了这件事。

今日,她还是第一次与她相见。

“能聊聊么?”司徒凤向安云兮发出邀请。

看了并未注意到这里的众人,安云兮的眸光从孩子身上收回,点了点头。之后,便带着司徒凤前往了房间外的露台。主峰的建筑都是依山而建,或是在山外架出,或是深凿山壁。

此刻,安云兮带着司徒凤而去的就是一处从山体架出延伸出去的平台,站在这里,可以俯瞰云中城中的多处美景。

虽然现在已经是夜色,但是也能依稀看见那些山山水水的轮廓,而远处的建筑里也被灯光映照着,十分美丽。

“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望着眼前的风景,司徒凤由衷的赞叹。

安云兮微微一笑:“若是喜欢,可以经常过来住。”

司徒凤一愣,随即笑着摇头:“恐怕以后难得有这番闲情雅致了。”

司徒凤的话让安云兮眸光闪了闪,缓缓的道:“听司徒龙头说,如今竹联帮的事都是你在负责,他已经渐渐退于幕后。”

司徒凤点点头。

“还习惯吗?”安云兮转眸看向她。

“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司徒凤的笑容中多了点沧桑。

这并未逃过安云兮的眼睛,她微笑道:“曾记得你当初一门心思想要女承父业,打理竹联帮,如今怎么反倒有些兴致阑珊?”

司徒凤仰起头,望向夜幕下的星空,那些繁星闪烁着,好像在无声诉说着宇宙的无垠。“当初,我希望即便我是女儿家,也能帮助爸爸管理好竹联帮,想要向外人证明即便司徒剑南只有一个女儿,也一样是令他骄傲的。如今,真正走入这条道之后,我才发现其中包含了太多,每一个兄弟的生死,帮会的利益限制着每一个决定的选择。”她喃喃的道。

安云兮微微颌首:“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说明你已经开始向一个合格的领导人迈进。”

司徒凤低下头,看向安云兮:“算是表扬么?能得到云少这句话,实在是我的荣幸。”

安云兮‘噗嗤’一笑:“你我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

司徒凤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这种气氛仿佛是中间存在什么隔膜一般,让人不吐不快,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有话就说吧。”一会之后,安云兮在心中叹了口气,对司徒凤道。

司徒凤抿了抿唇:“其实你心中早已经猜出来我想要说些什么,为什么非要逼着我开口询问?”

安云兮看着她,清冷的眸中十分平静:“猜得到是猜得到,但是……你不问,我则不说。”

“你总是这样能把人逼到角落里无法反抗。”司徒凤狠狠的道。

安云兮对此评价,笑而不语。

“洪莲……”司徒凤轻声的说出名字,后面的话却始终说不出来。

安云兮抬起双手撑在栏杆上,眯着双眼俯瞰远方,语气平静的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咬咬牙,司徒凤似下定决心般看着她的侧颜:“你把她杀了?”

“是。”安云兮回答得没有半点犹豫。

这个答案让司徒凤张了张嘴,最后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如安云兮一样,撑着栏杆,看着远方,久久不语。

或许是心中那口气憋得难受,最终她还是缓缓的道:“毕竟相识一场,你如何下得了手?”

安云兮挑唇,垂下眼眸:“我并非没有给过她机会。可惜……”

“她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和眼。”司徒凤试图辩解。她的外表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却有一颗火热的心。这一点,安云兮早就看出来了,也正是因为此,她才会对司徒凤有好感。

“可是她做的事却不可饶恕。”安云兮冷声道。

司徒凤语塞,她也从旁听到了一些关于洪莲的传闻,从心里,她不赞同洪莲的做法。可是,从情谊上,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安云兮亲手杀了洪莲的事实。

“你既然上一次曾经念旧情放过她一次,为什么这一次不……”

“正是因为上一次放过她,已经将这份情谊了结,所以这一次才没有理由放过。”安云兮直接打断了司徒凤的话。

司徒凤低下头,紧抿着唇,不再说话。

过了半晌,她才低声道:“她死的时候,模样安祥么?”

安云兮一愣,微微点头:“她临死前说过,若有来生,但愿不再见到我。”

司徒凤抬起眼睛,看向安云兮,那双凤目中一寸一寸的分析着安云兮的表情,好像要看出她是否会因为洪莲的这句话感到伤感,可是,她除了平静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那你如何回答?”

安云兮勾唇:“自然是如她所愿。”

司徒凤的眸光黯然垂下,她的指尖摩擦着栏杆,低声道:“不会后悔或者怀念么?”

安云兮笑了笑,反问:“你会对你的敌人后悔,或者在他死后怀念么?”

可是洪莲不是敌人!

司徒凤很想大声喊出这句话,可是她却明白自己没有这个立场。她不是当事人,不知道在洪莲与安云兮的较量中谁是谁非,此刻的纠结,也是因为她曾经一度将洪莲和安云兮当成是自己并不多的朋友。

“或许……你的选择是对的。”深深的叹了口气,司徒凤喃喃的道。

安云兮轻笑了两声,好似在回答司徒凤的话,又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只有立场不同。”

说完,安云兮转身准备离去。还有一件事在等着她去处理,不得不说,今天的婚礼让她异常忙碌。

可是,才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司徒凤有些不确定的询问。

“是不是当一个人走得越来越高,就会变得越来越无情?”

安云兮驻足,她明白这不是司徒凤在讽刺她,而是真的疑问。因为这位竹联帮的大小姐也正在向高处攀爬,她不知道上面的风景如何,却担心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自我,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安云兮想了想,并未转身,只是侧头缓缓的道:“无所谓无不无情,只是大爱和小爱之分。此刻,你或许不懂,等你有一天走到那个位子就会自然而然的明白,此刻无需太多在意。”

望着安云兮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司徒凤心中重复着这句话,正如安云兮所说,现在的自己真的不懂。

或许有一天,自己能够懂得这句话的意思吧。司徒凤仰起头再次看向夜幕下的苍穹,在心中对自己喃喃自语。

路过孩子的门前,安云兮的脚步停了一下,看到自己的好友们还在兴致勃勃的逗着三个小家伙,她微微一笑,离开了。

在宴会厅中,所罗门试图联系上自己带进来的死士,可是却久久没有回应。当他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悄无声息的带走,进入了一个看起来很复杂的秘密基地之中。

“你们要做什么?我是被邀请来的客人!”被铁圈固定四肢,坐在铁椅子上的所罗门对着离开的黑衣人叫嚣着。每一次用力拉扯手腕都给他带来从未体验过的疼痛。

当失去自由的时候,他开始感到了无助和心慌。可惜,此刻他叫天不灵,叫地不应。唯一能够期盼的就是安云兮只是为了恐吓他,向他的父亲谈条件,不会真的夺取他的性命。

当安云兮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换下了旗袍,穿上了平时所穿的白色休闲服,只是脸上的妆容未卸,让她看起来比以往更添了几分娇媚。

她双手插在黑色的西裤兜里,上身的白色衬衣,衣领微敞,隐约露出精致的锁骨,还有那令人想要一探究竟的沟壑。

无声无息的进入监控室中,安云兮站在乔博琰身边,引得后者侧目,视线一下看向那若隐若现的关键部位,感受到前者投来的冷芒之后,才讪讪的收回。

“看来不是很老实啊?”安云兮眯着双眼望着监视器里正在叫嚣的所罗门,勾唇冷笑。

“他是还对命运抱着期望。”乔博琰幽幽的道。

安云兮勾唇,玩味的道:“既然他还未认清现实,那我们就帮帮他好了。”

乔博琰挑眉,看向她:“你想怎么做?”

安云兮嘴角的笑容加深:“他带进来的那些人都还活着吧。”

“没有你的吩咐,自然是活着的。”乔博琰点点头。

“很好。”笑容中多了几分森冷。

很快,所罗门被蒙着双眼带离了囚室,他在被带走的过程中使劲挣扎,想要摆脱禁锢,可惜,从小都是娇生惯养的他又怎么会是云中城中这些战士的对手?

当他被带到一间空置的房间,感受到一种寂冷的感觉从心中攀爬而升的时候,在他耳中突然生出脚步声。

那些脚步声一下一下,似乎每一下都踩在他的心跳上,让他无法呼吸,紧张而带来的窒息感,越来越浓。

突然,一阵风从面前刮过,所罗门头上的黑罩被拉扯掉,外界强烈的灯光给他带来一种极不适应的刺眼感觉,让他不得不低下头去,避开光源。

过了几秒之后,他的视力渐渐适应当前的光线之后,他才眯着眼睛,缓缓的抬起头。在他模糊的视线中,一道上白下黑的纤细人影出现在他眼中,在她身后还站着几个黑衣人影,人影朦朦胧胧,在所罗门眼前晃来晃去,看不真切。

“安云兮!”尽管看不真切,但是所罗门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站在最前面的安云兮。

安云兮一笑,向所罗门靠近了几步,挑唇笑道:“欢迎所罗门先生到云中城做客。”

这话让所罗门一怔,立即喊道:“我是被你邀请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如果你对我意图不轨,你无法向外面的其他宾客交代。还有我的父亲,如果我出了任何事,他不会放过你的。”

安云兮并未因为他的言语而有半点动容,反而微笑道:“不得不说,所罗门先生还是有些临危不乱的机智,只是,如今是我云中城在报仇,谁人敢管?”

谁人敢管?

四个字,掷地有声,霸气无双。

不仅让在场的云中城成员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露出傲然的笑容,就连所罗门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意,让他的所有关节忍不住发抖,背部的衬衣已经变得湿润。

报仇……他不会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他曾经多次下令对安云兮不利,事后又想要杀了她,对她布下重重陷阱。仇人,敌人……真的没有半点说错。

所罗门嘴角上的肌肉一抽,鼓着勇气强笑:“不,你不敢,我后面站着的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我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如果你杀了我,你将会面临来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怒火。”

安云兮低眉而笑:“所罗门先生好像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所罗门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努力保持着从容的笑容:“难道不是吗?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你们华夏不是有个说法,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吗?”

安云兮的嘴角因为所罗门的这句话微微上翘,眼前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正在伪装他的优雅和镇定。当然,他伪装得还不错,只要忽略从他额间不断冒出的冷汗,确实会让人相信此刻他的不担心、不害怕。

只是可惜,那豆大的汗滴已经戳穿了一切的伪装。

尽管此刻所罗门心中害怕,但是依然残存了一丝侥幸。而很不幸的,他的这丝侥幸被安云兮看在眼里。

她轻笑:“大喜之日不宜见血?呵呵……所罗门先生,想不到你对我华夏的问话倒是有几分了解,只是可惜了……”

她摇头惋惜,那神情莫名,让所罗门猜不出真意,只觉得心中的寒气一直不断的加重,将他整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

这时,所罗门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这间空旷的房间中,那一面唯一没有被光线照射到的角落,成排的吊着一群人。

人影憧憧,他们的双手被捆绑在一起,吊在半空中,每一人都是低垂着头颅不知道是死是活。

阴影遮盖了他们的相貌和身形,但是所罗门却觉得这一幕给他带来一种深深的恐惧。

啪啪

房间中的光线骤然变亮,那唯一的阴暗处也在突增的灯光下消失,这一下,即便还没有看清楚那些人的模样,从他们的身形和衣着,还是让所罗门一眼就认出了他们。

“迈克尔!查理斯!”所罗门瞳孔一缩,失声喊道。

他口中的迈克尔和查理斯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秘密培养的势力首脑,他们只会听从阿道夫一个人的命令,这一次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跟随所罗门来到云中城执行任务,却没想到刚一潜入就被盯上,最后被一网打尽。

此刻,被吊在最前面的两个也就是迈克尔和查理斯,听到这个所罗门这个少主人的声音,他们两人吃力的想要抬头,可惜最终无法得逞,头颅再次重重的垂下。

但这个动作也告诉了所罗门,他们还活着,没有死。这让浑身颤抖冰凉的所罗门心中再次燃起一丝希望。

“看来所罗门先生是认识这些人的。这些人并不在我云中城的邀请之列,他们为何会出现在云中城中,而且还意图不轨?我原先还疑惑他们的动机,如今看到所罗门先生的表情,我心中算是了解了。”安云兮清冷的声音在所罗门的脑后响起,他震惊过度的眼珠子左右晃动了一下,不敢做声。

他从未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可怕到这种程度,她的声音此刻在他耳中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一样。她明明知道一切,却说着无关紧要的话,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戏弄,似乎他这个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娇子在她面前只不过是一个玩物。

她到底要怎么样?这是所罗门此刻最想要知道的答案。他还年轻,不想死。他还有很多令人羡慕的生活可以好好的享受,而不是在这里任人鱼肉。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如果你要钱,可以向我的父亲打电话,无论多少,他都会给你,我保证!”在恐惧将自己逼迫到悬崖边上的时候,为了保命,为了活下去,所罗门对安云兮嘶声喊道。

“钱?”身后玩味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讽刺。这个纨绔少爷居然以为自己把他抓起来是为了向罗斯柴尔德家族勒索?云中城还不至于下作、缺钱到这个地步。“所罗门少爷,我想你是误会了些什么。”虽然自己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恩怨起始于洪莲,但是这个所罗门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心,几次三番的挑衅,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那冷冷清清的声音,让所罗门噤声,颤抖的双唇已经毫无血色。

安云兮缓缓走到他的身后,俯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只是想请所罗门少爷看一场好戏,还希望所罗门少爷不要辜负我这一番美意。”

那声音,让所罗门忍不住撇过头,害怕的闭上眼。是的,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害怕,他此时无比想念家中的高床软枕,想念那些风情万种的女郎。他要离开,而不是留在这里面对魔鬼。

“不……”恐惧让他大喊出声,只可惜,在这里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害怕而对他怜悯。

“开枪。”淡淡的两个字从安云兮口中飘出。

枪声响起,好似从所罗门的身后飞出,让他下意识的锁紧脖子,圈着自己的身体。

他在恐惧中向外张望,看到的却是无数的子弹打在自己带来的那些死士身上,血雾在不断的扩散,血腥的气味令他作呕。

他们就如同死鱼一样,无力抗拒,甚至来不及叫换一声,就失去了性命,从他们身上流下的血液顺着身体向下,像小河一样流淌在地面上,汇成一股弯弯曲曲的向所罗门的脚下而来。

“no!no!……no……”所罗门惊吓得抬起脚,面色如死灰一般,他想要躲开,可是身体却被固定在椅子上无法挪动半分。

突然,一股带着骚味的热流从他裤子里溢出,让云中城的人都面露讥笑。

安云兮眼中的不屑十分明显,她挑唇笑道:“所罗门先生,这场戏如何?场面够宏达,气势够压迫吧?”

“你是个魔鬼……魔鬼……”所罗门的神智已经开始有些不清。

魔鬼?安云兮勾唇浅笑。

神也好,魔也好。她的方向都只有一个,有人挡路,她化身为魔又如何?

“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所罗门已经被吓得不行,可惜安云兮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打铁要趁热,玩弄一个人也要接连而行。这个道理,安云兮很清楚。

没有人再去理会那个角落吊着的一排排死人,任由着那刺鼻的血腥味在房间里弥漫。此刻,在所罗门的左手边,一堵墙突然发生变化,原本没有丝毫异样的墙壁却变成了超级大的显示屏,里面出现了阿道夫坐在自己书房椅子上的僵硬样子。

同一时刻,在法国巴黎罗斯柴尔德家族阿道夫的书房内,他僵硬的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在他的面前隔着书桌有着一架对着他拍摄的摄像机,而在摄像机旁边放着一台液晶电视,上面的画面正是所罗门此刻的狼狈样子,还有在那角落的一地血腥也落入了阿道夫的眼中,让他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调试好机子,雅各布绕过书桌走到父亲的身边,一手扶在椅子的背上,一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弯下腰,对阿道夫温和的道:“父亲大人,见到您最宠爱的儿子,不想打个招呼么?”

阿道夫缓缓侧脸,看向雅各布,双眸里折射出浓烈的恨意。“雅各布,你不配做我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子孙,我要逐出你。”

“父亲大人,到现在您还在做着美梦么?还在为您最宝贝的儿子铺路么?”雅各布依然笑得高贵。只是,他眼中依然有着受伤的痕迹,他直起身子,站在椅子背后,双手撑在阿道夫的双肩上,后者身上传来的颤栗,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下一秒,他突然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儿子么?你宠爱所罗门,尽可以去尽情的宠爱,可是为什么却要牺牲我?从小到大,我希望每一件事都能达到您的标准,换取您对我的一个笑容,如今我才知道,那不过是我一个奢侈的想象。因为在您心里,只有所罗门才是你的儿子,就因为他是你心爱的女人所生,而我不过是你在政治联姻下发泄产生的商品。”

这一番话,阿道夫我从回答。而实际上,雅各布也不期望他的回答。他在发泄式的吼完这一番话后,语气再次平和下来。他的双手缓缓而动,好像是在给阿道夫揉捏肩膀上僵化的肌肉。“既然父亲大人眼中只有所罗门,那么接下来的这场戏,您就要好好看着了。”

“你们要干什么?”阿道夫察觉到雅各布语气中的森冷之意,他的眸光在接触到屏幕里所罗门的时候,不由得出现了惊慌的情绪。

可是,这个他最需要得到的答案,雅各布却怎么也不愿回答了。

“父亲……”

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瞳孔中,受惊过度的所罗门对着屏幕里的阿道夫大喊道。此刻,他犹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心想找的雅各布这时正在阿道夫的身边。

“所罗门!”

阿道夫的声音通过网络传来,即便如此,也挡不住那语气中的担心。

安云兮微微一笑,对阿道夫道:“阿道夫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真实荣幸。”

清冷的声音让阿道夫冷静了下来,呼吸之间,他已经重新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他的眸光从所罗门的身上移开,落到安云兮的身上:“安小姐,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得出来,我都可以给你,前提是放了所罗门,还有断绝和雅各布的合作。”

在他身后的雅各布眼中浮现讥讽之色,他这个父亲到现在都还不死心。想用利益去交换一切,去与安云兮谈条件,却不知道在他们做出这些被安云兮无可原谅的事后,他们在安云兮的心中就已经是死人。

与安云兮接触下来,雅各布发现,无法用世界公认的价值观去与安云兮的匹配起来,在这个可怕而伟大的女人心中有着属于自己的价值观和分辨能力。她的大脑,几乎在任何时刻都是出于极度冷静的状态下的,不会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果然,阿道夫的话对于安云兮来说没有任何的吸引力,她挑唇笑道:“阿道夫先生许是误会了,进入与你相见,只是想让你看看戏而已。”说着,她走到所罗门身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引得后者一颤。

安云兮看到了阿道夫眼中闪过的一丝紧张,这使得她嘴角边上的笑容加深:“看来,所罗门果然是阿道夫先生心爱的儿子。”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如果你伤害所罗门一根汗毛,我阿道夫发誓就算是倾尽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所有财富也会将你云中城的势力毁灭。”阿道夫恨声的道。

可惜,安云兮半点没有受到威胁,反而笑得愉悦:“你在怕?”

阿道夫沉默,脸色已经无比阴沉。

安云兮恍然的点点头,好似自言自语的道:“看来阿道夫先生真的很害怕失去这个儿子。阿道夫对安某那么好,一直如此的关注、关照,如今贵公子在安某处做客,安某又怎么能不好好款待一番?”

“不!你想要对我怎么样?求求你,别杀我!”与安云兮近在咫尺的所罗门感受到了那语气中的杀意和阴冷,赶紧求饶。

“所罗门,别怕!”孩子那惊慌失措的样子牵扯着阿道夫的心,他忙出声安慰。却忽略了身后另一个儿子眼中的失望和冰冷。

“杀你?”安云兮摇头轻笑:“不,如果就让你这么死去,实在是太辜负我把你特意带到阿道夫先生面前的心意了。”

所罗门双唇轻颤,眼睛里布满了深深的恐惧。

“不!不要,我求求你,我可以把整个罗斯柴尔德家族都送给你,只要你别伤害我的儿子。”阿道夫听出了安云兮话中潜藏的意思,顿时哀求。

他知道,此刻自己无法再继续强硬下去,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无法赶到所罗门面前去保护他,他只能在安云兮面前低头,低下他高贵的头颅。

安云兮转眸,看向显示屏中阿道夫那惊恐的表情,笑道:“阿道夫先生,也许你已经忘记了,如今罗斯柴尔德家族可是由不得你下决定了。”

说完,她的眼神看向站在阿道夫身后的雅各布,这让阿道夫下意识的扭头,仰视同时在俯视他的长子。

雅各布的眼中一片的漠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这是一种对自己父亲死心的表现。此时此刻,他已经清楚的认识到,无论如何在阿道夫的心中只有所罗门。如果今天不是他们倒下去,那么终有一天,死的就是自己。

“不!”阿道夫反应过来,扭回头,双手激动的撑着书桌:“雅各布无法掌控罗斯柴尔德家族,没有我他什么都不是。”

安云兮仰头大笑,笑罢,她充满同情的看向阿道夫:“不得不说,阿道夫先生,你实在是太小看你的长子了。”

“动手吧,玩了那么久,我也有些乏了。”安云兮挑唇,冷冷的笑道。

伴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所罗门发出惨烈之极的尖叫。阿道夫看得目呲俱裂,心痛难当,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散发出冷芒,幽光的匕首在所罗门身上切下一片片厚度相同,大小相同的肉。

“阿道夫先生,这可是我华夏难得的技艺,凌迟。专门为你表演,您可要好好欣赏,不要辜负了我一番美意。”说完,她转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给阿道夫,向门外走去。

“恶魔!魔鬼!上帝不会饶恕你的!”阿道夫激烈的吼声从扬声器中传来。

安云兮停下脚步,低眉浅笑,喃喃自语:“上帝?你们的上帝可管不到我。”

安云兮离开了,她并未继续待下去欣赏所罗门在她面前变成一具没有肉的骨架。凌迟,她确实没有欺骗阿道夫,这门技艺传至华夏古代,经验丰富,刀法到位的人可以从人体身上片下千块肉,而保证人不死。这可是华夏古代帝王统治中,最严苛的酷刑,若不是要重重的打击阿道夫,她才不会做这种事。

此刻,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是他们罗斯柴尔德家族父子三人之间的恩怨了,她没兴趣插手。她并未忘记,今夜是自己和乔博琰的大婚之日,也是洞房花烛夜。

让新郎独守空房,有些不厚道。

安云兮的离去,并未打断房间中的施刑。在所罗门经受痛苦的时候,阿道夫同样在经受来自心理的折磨。他的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眼球几乎要凸出来。双手的十指狠狠的扣着桌沿,在实木的桌子上留下十个深深的指印,指甲缝中都渗出了淡淡的血迹。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冲过去解救所罗门,可是无奈他的双腿都被牢牢额捆绑,双手也被铁链拴着,只能有限的活动,整个身体早已失去了自由,就连他想转身去撕咬雅各布身上的肉,都做不到。

同样,雅各布在欣赏这一幕的时候,也是脸色煞白。他不怕死人,可是这样残酷的刑罚还是让他从内心深处升出对安云兮的恐惧。

他知道,这也是她在做给自己看,告诉他如果过河拆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他忍住恶心反胃的感觉,紧抿这唇,看着所罗门的变化,同时也看着自己父亲所受的痛苦。

书房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位面容冷峻,身穿云中城作战服的男子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放着一杯水和一个小圆盘,圆盘上有一颗黑乎乎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他步伐整齐的向雅各布走来,无视显示屏里传来的惨叫。当他来到桌子旁边时,他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站在原地,并未退下。

雅各布眸光落在那粒药丸上,他知道那是什么。这是他向安云兮求来的东西,能够帮助他接管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神药。

“父亲大人,该吃药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后却在阿道夫疯狂的恨意中化为虚无。雅各布亲手拿起药丸递到阿道夫嘴边。

阿道夫抬起头,一双满是仇恨的赤目盯着雅各布,后者却视若罔闻一般,将药丸更递近了一些。

“啊!”

望着那凑近自己的手,阿道夫张嘴就咬去。雅各布并未闪躲,任由自己的手指被父亲咬住,感受着牙齿刺破皮肤,鲜血流出的感觉。

那站在书桌旁的男子正欲上前解救,却被雅各布拦住:“有了手上这个伤口,接下来的戏会更逼真一些。”

男子眸光闪动了一下,收回了脚步,沉默的看着一切。

阿道夫疯狂的咬着雅各布的手指,痛觉的麻木让雅各布以为自己的手指断了。不过,前者只是顾着报复他,却忘记了他手中的药丸已经落入了喉管之中。

安云兮回到主峰自己的房间时,宴会早已经散去。前来道贺的宾客都被安排在城中住下,明日在离开。当然,这些后续的事已经不需要安云兮再去操心,自会有人将一切处理得妥妥当当。

房间里,乔博琰发丝微湿的躺在床上翻着书,安云兮靠近他,便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让她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挑眉笑道:“洗过澡了?”

乔博琰合上书,将书本放在床头,向她招了招手。后者眉目弯弯,笑盈盈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还未坐稳,就被男人的大手一揽,将她搂入了怀中。

乔博琰低头在她头发上嗅了嗅,然后‘嗯’了一声,淡淡的道:“有血腥味,不好闻,需要洗洗。”

安云兮在他怀里‘噗嗤’一笑,抬起头,清澈见底的双眼看着他:“刚杀了人,自然是血腥味重了,我可没让你这个时候抱我。”

怀里的小女人杀人说得像是喝水一般普通,让乔博琰无奈的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乐意抱你,行了吧。”

安云兮嘴角一弯,顺势倒入乔博琰怀中,隔着薄薄的睡衣听着他强健而有力的心跳声。这个声音,让她感到很安宁,也很安全。似乎拥有了这个声音,她就拥有了全世界。

同样,乔博琰也在享受着怀里抱着安云兮的感觉,她看起来刚强、硬朗,可是谁又有福气知道她其实抱在怀里是软软的,柔柔的,舒服得让人这一辈子都不想放手。

两人静静的相拥,心跳的频率突然变得同步,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变化着,凝聚在他们体内的真气仿佛受到牵引一般开始一种难得可贵的循环,从乔博琰的体中进入安云兮的身体,运行之后又回到乔博琰身上,不断的这样周而复始的循环中,让两人沉沉的睡去。

沉睡中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在这种变化开始之后,不仅在他们身上出现了淡淡的银光,窗外的天际中,有一颗忽明忽暗的微弱星辰也因为旁边的那颗亮星而变得逐渐稳定起来。只是那变化实在太小,仅凭肉眼去看,根本察觉不到。

无独有偶的是,在华夏sx省一位天文爱好者的家中,他通过高倍数的天文望远镜目睹了这一变化,让他激动异常,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只是听到他不断的惊呼,自言自语的道:“那里怎么会多出来一颗星?怎么会出现的?那里本来是一片黑暗的……”

天色微明,第一缕阳光透过那落地的石窗洒入房间,罩在安云兮的身上,长而翘的睫毛微动,似是被这温暖打扰,让她从沉睡中渐渐醒过来。

缓缓睁开双眼,她扬起头,乔博琰那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容貌尽入她眼底。熟悉的模样,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心跳,让她嘴角愉悦的向上弯了弯。

昨夜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可是却不知怎的两人就这样沉沉的睡去。不过,这一觉醒来,安云兮倒是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好像自己的五感变得更加的真切。

但是,这种变化及其的微弱,让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呼吸,拍打在男人的胸膛上,在阳光中,乔博琰的胸口泛着晶莹,因为长期训练而出现的淡淡古铜显得格外的诱人,让安云兮在失神之际不禁吞了吞口水。

还未来得及笑自己好色,却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蛊惑人心的轻笑。安云兮抬起头,一下就望进了那如深渊般深邃的桃花眼中。原来,不知何时,乔博琰已经睁开了双眼。

“醒了?”安云兮微微笑道。

乔博琰点点头,拥住安云兮的双手没有因为这一夜而变得僵硬,反而有一种怎么也抱不够的感觉。

男人的眼神甜腻得几乎能将人融化,让安云兮突然有些不自在,拉了拉环住自己身体的大手,男人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她再次看向他,眼中带了点疑惑,好像是在问他为什么不松手。

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乔博琰勾唇邪魅的一笑,坏坏的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的轻声道:“昨晚我们睡着了,好像还落下了一件事没做,就趁着现在补了吧。”

安云兮面色一红,也不知道是因为男人在她耳边吐气让她不适,还是男人话里的暗示让她羞涩。她没好气的白了乔博琰一眼:“说什么呢你,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什么时候也不能误了这传宗接代的大事啊!”乔博琰紧搂着安云兮的腰身,语气似撒娇一样。

安云兮心中轻‘呸’一声,腹诽:还传宗接代,孩子都生了三个了。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要脸。

不理会安云兮心中的吐槽,乔博琰打手灵活的解开她上身衬衣的扣子,一片风景极美的洁白暴露在他眼前,惹得他眸光一亮,小博琰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安云兮眼疾手快的拍掉在自己胸前作乱的打手,瞪着他道:“过时不候,我得去喂孩子去了。”说完,就要准备起身。

可是,此刻箭在弦上的乔博琰哪里肯如此轻易的放过来,趁着她想要起身,重心不稳之际,将她一把拉下,落入柔软的大床上,翻身压了上来。

两人鼻尖碰着鼻尖,彼此的呼吸都能拍打到对方的脸颊上,如此的亲密,让安云兮也感受到了来自乔博琰身上的变化,让她不由得面色一红。

“呵呵……”乔博琰轻笑,看着安云兮脸上渐渐加深的红晕,低喃:“还是那么害羞。”说着,他低下头,擦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道:“还是那么紧凑。”

安云兮心中羞怒,伸手想要将他打下来,却不想手刚抬起来,就被男人牢牢的抓住了手腕,接着便对上男人嬉皮笑脸的样子:“防着哩。”

“乔博琰!你别胡闹!”安云兮无奈,嗔怒。

乔博琰露出无辜的表情,动了动,让那变化之处更加贴近身下的女子,好似想要让她感受到自己的渴望。“我哪里胡闹了?我媳妇不管我死活,我还不能抗议一下?”

“什么叫不管你死活?”安云兮磨着牙道。

乔博琰的眼神往下瞟了一下,满腹委屈的道:“我饿。”

“你饿就找饭吃去。”安云兮几乎听到了自己牙齿打磨的声音。

“云兮……你好残忍……”乔博琰可怜兮兮的看着安云兮,语气里那种悲凉真的是见者伤心,听者流泪。

“乔博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唔……”

安云兮未完的话被男人堵在了嘴里,淹没在那唇齿之间。他用力的吸取着香甜的气息,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他饿了,好饿好饿。

而无力反抗的某女在男人的攻势下已经节节溃败,不一会,身上的衣衫就被拉下一般,就连裤头上的扣子都被解开。

乔博琰努力的攻城略地,却发现想要的更多。身体的燥热已经让他的呼吸越发急促,那炙热的气体撞在安云兮的肌肤上,每一次都留下淡粉的痕迹,那种诱人的光晕,让她越发的迷人,也让男人越发的痴狂。

湿热的吻顺着脖子而下,每一次那如蜻蜓点水的碰触都让安云兮的身体难以抑制的发出颤栗,直到男人已经埋首于沟壑之间,她才惊醒过来。

还未等她开口阻止,就突然抽气……这个男人居然……居然……

安云兮的脸因为男人的动作而爆红,脸颊像是煮熟的虾米一样,红得冒烟。

乔博琰抬起头,抬起手用拇指的指腹擦掉嘴角残留的乳液,对着安云兮笑眯眯的道:“真好喝,怪不得三个小家伙整天缠着你不放。”

突然,安云兮只觉得眼前一黑,怒发冲冠的随手抓起枕头狠狠的砸向乔博琰的头。后者避也不避的挨了一记,等他将枕头扔在床下之后,也不见他动作,原本穿戴整齐的裤子就掉了下来,露出了那令人羞耻的狰狞。

安云兮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想要转身逃走,却被乔博琰拉住脚踝将她拖到自己身前,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干净利落的扯下安云兮的裤子,对准位子将早已蓄势待发的小博琰送了进去。

两声不同音频的闷哼响起,乔博琰感受着那包围着自己的湿热,坏坏的笑:“真的好紧。”

阳光遮掩不住房内的春意,就连偶尔落在窗台上歇歇脚的小鸟都因为害羞里面那两道纠缠在一起的人影而刚刚落下就拍打着翅膀再次飞走,另寻他处。

直到日上枝头,乔博琰‘吃饱喝足’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放安云兮离去。而后者则是一直黑着脸走到孩子们的房间,在喂奶的时候,脸颊还变得通红。

乔博琰和安云兮的婚礼,最终传递出去的方式只有文字,没有任何的图片。因为被允许进入云中城参加婚礼的记者们都在入城前上缴了随身携带的电子拍摄器材,甚至连胶片相机都不允许带入。

但是,却正是因为这样的文字描写,反倒是让这个特殊的头条增添了许多神秘的气息。如今,人们已经知道了云中城的确实存在,但是它到底存在于什么地方却又变成了一个谜团。

当然进入城中的通道已经被闭合,那些带着好奇想要循着旧路寻找的人都失望而归。一桩桩,一笔笔都在为云中城的神秘添加颜色。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低调存在,被世界称为第六帝国的罗斯柴尔德家族却发生了惊天的变故。当代的家主因为最宠爱的次子被恐怖份子残忍的杀害,而导致精神失常,无法再处理公务。所以,悲痛欲绝的长子雅各布在家族其他人的拥护下,继承了下一任的家主之位。

这一位新的罗斯柴尔德家主是公认的天生贵族,彬彬有礼,优雅高贵。不仅能力出众,而且还很孝顺。即便父亲已经病得认不出他是谁了,也会每天抽空去看望父亲,陪他说话。这样的举动无疑更加奠定了他最适合坐上这个位子。

可是,令世界震惊的是,当这位年轻的家主即位后一个月,他向世界所有新闻媒体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云中集团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全面合作,并且这个合作居然是以云中城为主导,从某些方面来讲,罗斯柴尔德家族变成了云中城的依附势力。

这样的变故让国际政坛恐慌,许多国家的领导人秘密约见雅各布罗斯柴尔德,希望他改变整个决定。同时,他们也在通过各个渠道想要与云中城势力的当家人安云兮见面,想弄清楚这两个巨无霸合作的真实目的,可惜,他们却无门而入。

雅各布是明确表示这项决定将纳入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家训之中,不会更改这个决定。而另一个当事人却突然低调起来,好像消失了一般。

安云兮到底有没有消失?当然没有……只不过这段日子她全心全意投入在炼制丹药的过程中,无暇理会外界的事罢了。

对于外面的震荡,她并非不知道,只不过觉得没有必要做出回应。此刻若是去见了那些人,表了态,反倒是落了下层。还不如像这样不出面,不表态,这样那些人反而会自行猜想,越发恐慌,最后将主动权全部拿到手中。

反正她没想过要成为世界之主,不是要与所有人为敌,对方拿不了她如何。况且,如今云中城的势已经凝型,想要动它,也不得不考虑一下后果。这个后果并不是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人能够承担的。

又是一声平地惊雷,在这几日里,云中城中生活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动不动就出现的雷鸣。每当出现这个声音,他们就知道他们的城主再一次炼丹失败。

“咳咳……”

后山那个上古遗留下来的炼丹室中,烟雾弥漫,带着呛人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咳嗽。待黑烟散尽,才看清楚一白一青两道人影,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扇着面前的烟雾。

“云少,不必气馁。从概率上来说,你已经很厉害了。”青山咳嗽了两声,对安云兮劝慰道。

安云兮望着那神农鼎中的一团黑泥,苦笑的砸着嘴:“十炉成功六炉,看上去是不错。可惜却没有十份仙丹的草药来给我配置。”

青山捋着被烟雾熏黑的胡须,摇头晃脑的道:“此乃夺天地造化之事,不可浮躁,不可执着。”

安云兮白了他一眼,抹了自己脸上一把,看到手背上出现的黑印,嘴角一抽,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又变成一个黑人了。

这些日子每当她黑不溜秋的回到主峰梳洗时遇到乔博琰,都会被他嘲笑一番,气得她牙痒痒。

“如今可不是着不着急的事,若这颗仙丹没有什么用途,我倒是不急了。”安云兮叹了口气,走到外面,端起水杯就灌了一大口。

青山低眉沉思,片刻之后,缓缓的道:“根据古籍,凡是炼丹,特别是有着这样惊天功效的丹药,都必须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是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中的天时,若是把握好时机,可以提高炼丹成功的机率。如今离炼丹的吉时之日只有短短三天,云少,你可有把握?”

这些天,就是为了能够加大丹成的机率,安云兮没日没夜的就用普通的药草来练习,一是寻找炼丹时的感觉,二是熟悉用神农鼎和天火配合炼丹。

要炼制仙丹,对鼎和火的要求都是极高的。若不是安云兮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这两个由神农氏传下来的物件,恐怕如今就算是找齐了炼制仙丹的草药也只能无计可施。

青山的担忧也正是安云兮的担忧。她看向远方的天际,心中清楚,古人炼丹,丹药的成型和药效都会因为天上的日月星辰之力有不同的减弱或增强,所以古人才会选择这种力量最强的时候炼丹,以保证丹药的品质和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