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受伤的他,他的母亲兰菁茉反而更受刺激。
兰菁茉本是舒国华的小师妹,拜在舒老爷子门下学习装裱手艺。她和舒国华幽会被抓,当即被逐出师门,但那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后来舒老爷子去世,兰菁茉没了道德上的束缚,带着舒青末回到了舒家。由于舒青末在装裱和书画上都极其有天赋,深受舒国华喜爱。
但好景不长,在舒青末受伤之后,舒国华对他明显冷淡了下来。方婉柔做主把母子俩赶了出去,而舒国华也没有阻止。
再后来兰菁茉患上躁郁症,身体变得很差,在舒青末十三岁那年病逝。
那些年要不是有吴云墨好心接济,恐怕舒青末连高中都上不了。
“阎先生,”舒青末收回思绪,没有正面回答阎宗琅的问题,“你上次看到我左手画画,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为什么?”阎宗琅十指交握,搭在腿上。
“我画国画只是因为喜欢,不想惹麻烦。”舒青末道,“如果被方婉柔知道,我怕她会以为我处心积虑想抢家产。”
“你不想抢吗?”阎宗琅的眼里一闪而过诧异的神色。
“不想。”舒青末不留余地地摇了摇头,“舒国华给我留了遗产,我也不打算要。”
阎宗琅不再接话,而是仔细打量起舒青末来,温和的眼神变得犀利尖锐,似乎在判断舒青末话里的真实性。
半晌后,他问道:“你是因为我是你姐夫,觉得我也是半个舒家人,所以想表明你的立场?”
“没有。”舒青末压根没想那么复杂,他看着阎宗琅,清澈的眼神不含一丝杂质,“阎先生,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我姐夫。”
“是么?”阎宗琅挑眉问。
“因为我不觉得我是舒家的人。”舒青末道。
舒青末已经说得够明白了,他对舒家的财产或地位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如果不是因为叶小萱,他现在应该已经彻底放弃遗产成为了一名路人。
阎宗琅似乎是没想到舒青末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竟会是不争不抢的性子,他的眼神不似刚才那般锐利,但仍旧让舒青末捉摸不透。
“所以……”还是舒青末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阎宗琅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第四幅画什么时候画好?”
舒青末想了想:“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吧。”
“两个月?”阎宗琅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你知道系列藏品中偏偏少了一件是什么感受吗?”
舒青末当然知道很硌硬,但他又不是打印机,上好墨盒就能把画打印出来。
他为难地说道:“这个系列我画得很慢,还要查很多资料,两个月已经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