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他真的有点崩溃了。
小时候会因考试没带橡皮而崩溃,长大后倒回去看,不过是很小的一件事情。
或许在若干年后,舒青末回望北京入秋的这个下午,也会觉得不过是小事一件,但对于此时此刻生病中的他来说,不知该怎么寻找好的律师就足以让他崩溃。
见过世面又怎样?事业有起色又怎样?
他才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刚两个月,人生阅历还不够丰富,该不会的事情还是不会。
找律师又不像学做饭,饭做不好,顶多就是味道差点,并不影响什么。
但要是律师没找好,那后续可能还有更多麻烦的事情。
所以为什么在社会中生存就这么难呢?
舒青末下意识地在通讯录中翻出阎宗琅的电话,但看着屏幕上熟悉的那串数字,他迟迟不敢按下通话键。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在听到阎宗琅声音的那一瞬间,他一定会忍不住崩溃大哭。
就像上次那样。
阎宗琅说过不准他哭,他明明已经这么坚强了,不想再让阎宗琅对他失望。
“末末。”
舒青末出神地看着手机屏幕,恍惚间听到了阎宗琅呼唤他的声音。
“末末,开门。”
开什么门?
舒青末晕乎乎地寻找声音的源头,逐渐放大的敲门声把他从自我的世界中拉回了现实。
还未等舒青末反应过来房间里为何会有敲门声,随着“嘀哩”的一声响起,房门电子锁开启,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阎先生?”舒青末愣愣地看着阎宗琅,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怎么回事?”阎宗琅来到床边坐下,摸了下舒青末的额头,“你发烧了?”
“阎先生,”舒青末仍旧不敢相信地看着阎宗琅道,“是你吗?”
“是我。”阎宗琅二话不说掀开被子,横抱起舒青末就往外走。
跟在后面的陈秘书识时务地带上了舒青末的所有行李。
“阎先生,你怎么在这里?”舒青末紧紧环抱住阎宗琅的脖子,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要是不来,你是打算在这里自生自灭吗?”阎宗琅垂下眼眸,语气严厉地问道。
好吧,这么凶巴巴的人的确是阎先生没错。
舒青末咬了咬嘴唇,眼里又浮现了委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