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他们一家子正吃饭。一个庄稼汉子领着一个十五六岁男孩进来许家,一进门那汉子便让他跪下,“孽子,给许师傅跪下!”
那孩子一声不吭地跪下了。
这阵仗让顾丽娘摸不着头脑,“咋了这是?”
“许师傅,你管打骂他,也让他自个儿清醒清醒。要不真当自己是了不起大英雄呢,好不学,偏学小说话本里那些风流才子路数。”那汉子一脸沉痛地道,“这回要不是许师傅救了你,你这条小命就交待那了。”
“师傅,我错了。”那人头垂得低低。
“你起来罢。”许强搁下筷子。
顾丽娘看着两人面熟,问了许强才知道这钟家,便是去年家里摆酒时请她和李婶过去帮忙那家。
随后,顾丽娘才明白了许强腰腹上伤从何而来。原来他们走镖途中遇上一起强抢民女之事,本来走镖之人就忌多管闲事,偏钟家这愣头小子却要见义勇为。岂知对方护院是个高手,要不是许强还有下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让顾丽娘一下子对他们没了好感,这种不着调人,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脑抽,谁和他一块谁倒霉。
顾丽娘不耐烦听下去了,自扶了腰去收拾桌子,许强让她放着先,她不肯。他也不好说得太明白,只得分神注意她动静。显得整个赔罪过程都是钟家父子说,而许强心不焉。
他们带来一只鸡,还有两斤米和饼,走时,鸡留下了,米和饼各摊了一半回去。
许老爹对儿子脱离镖师行当这决定是极赞成,但镖局那头不肯放人。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许强只得答应再多干三个月。
顾丽娘也晓得这个没法强求,只能求佛祖保佑他这段时间平平安安罢。
日子就这么平淡如水地过着,唯一美中不足是上半年收成不是很好,上半年都没咋下过雨,地里庄稼旱死不少,他们十几亩地也只收得五石粮食租子。这个农业技术不发达,靠天吃饭地方,老天爷赏脸就能得个温饱,偶有节余;老天爷不赏脸,或旱或涝时,多半棵粒无收。好他们许家地都是水田,还能有点收成。
不过许家地窖里一般都存有十石粮食,只因许老爹早年吃过灾年苦头。许老爹买地建屋时候,便挑了这处高一点地,请了外地人建了房后,又秘密挖了这个地窑。
早些年,地窑老是装不满粮食。也是许强当家后,地窑里粮食每年都塞得满满。通常是粮一收上来,地窑里旧粮就会卖掉,换上存封好。许老爹守着那些粮食心满意足,觉也睡得踏实了。
许老爹看着佃户上交几石租子,眉头紧锁。
“爹,咋啦?”顾丽娘以为这粮食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