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都两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没生出来啊?”许强搓着手,伸长脖子,希望能看到屋里情景。
许老爹心里也担心,听到儿子这般傻气话,没好气地说道,“你消停点,急也急不来。”
许强急得真揪头发,不安地院子里走来走去,然后停顿了下,略带颤音地问,“爹,你说丽娘会不会,会不会像秋娘一样?”
“好了好了,你莫我眼前晃了,晃得我头都晕了。”许老爹还算镇定,“你媳妇再怎么说也是生过一个孩子人了,头胎都没事了,这胎一定也没事。”
“可是心里总是不踏实。”
许老爹一拍大腿,边说边站起来,“对了,上回你花大价钱买回来参,我藏柜子里,我这就去拿,以防万一。”这个儿媳妇他很满意,可不能让她有什么闪失。
许强胡乱地点头,然后直直盯着屋里,耳边传来顾丽娘压抑叫喊声。
三个时辰后,顾丽娘终于顺利产下了一个男孩。
听到婴儿嘹亮哭声,爷俩精神一震。没一会,王稳婆抱着孩子出来道喜了。
许强爷俩抱着皱巴巴小猴子,笑得合不拢嘴。许老爹轻轻撩开包被,用手一拨孩子挺拔小鸟儿,笑得见牙不见眼,“唉哟,看看,这把儿,长得真正哟。”随后忍不住低下头亲亲孩子粉红小脸儿:“俺大孙哟,爷爷想你很久了。”
孩子嫩脸被扎得生疼,哇一声哭了起来。许老爹一听乐了,“听听,听听,这哭声多带劲,真是个胖小子。”
许强忙伸手将他抱了过来,嘴上埋怨,“爹,外面冷呢,咋能解开他包被?”
“甭怕甭怕,俺许家孙子,皮实着呢。”许老爹嘿嘿直乐。
“可不是,六斤九两呢,可见是个小贵人。”王稳婆一旁凑趣。
“承你吉言,哈哈。”许强一副有子万事足样子。
“爹,给我看看,我要看看弟弟。”妞妞抱住许强大腿央求着,眼睛眨巴眨巴地往上看。
许强笑着腰下腰,让妞妞与小石头两人看了一眼。
“弟弟好丑,像小老头。”妞妞嘟着嘴,满脸失望。
“过些日子你弟弟长开就好了。”许强耐心解释。
小石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襁褓中闭着眼睛直哼唧婴儿,这就是他弟弟吗?好小啊,听见妞妞说他丑,小石头眉微微一拧。他握着小拳头,暗暗对自己说,不管弟弟长得怎么样,他一定不会嫌弃弟弟!
外面风大,许强见儿子平安,忙让齐慧娘把孩子抱进屋里去。然后给王稳婆包了一个大红包,又托王稳婆帮忙买些土鸡蛋,再请她洗三那天过来帮忙,这才将人送了出去。
钱婆子收拾妥当出来屋子时候,正好见大伙都,向许家父子道了喜后,便指着小石头笑道,“你家小子怪招人稀罕,小小人,就知道去俺家叫人,回来时跑得太,跌倒了愣是没哭,自个儿就爬起来了。”
小石头知道众人说他,他背着手,微微垂着脑袋。
“咱们小石头是乖孩子,知道帮爷爷忙了。”许老爹摸着小石头脑袋,和蔼地笑道。这孩子是纯善之人,日后他们可要待他好些。
许强冷硬脸柔和下来,“有没有摔着哪儿?”
小石头抬头脑袋,摇摇头。
顾丽娘醒来时,屋子已经拾掇干净了,孩子正躺她身旁呼呼大睡。看着孩子,她感觉自己心柔软得不可思议。
许强端了两碗汤进来,一碗是鸡汤一碗是催奶,“媳妇,辛苦你了。”
“可是儿子?”顾丽娘一鼓作气生出来时,隐约听到是个小子来着。并非她重男轻女,而是许强这个年纪,急切需要一个儿子来顶门立户,有了个儿子,下一胎是儿是女都不打紧。
“嗯,是个胖小子,媳妇,你真行!”许强脸上掩不住活,一副有子万事足样子。
顾丽娘笑笑,心里对这孩子也是爱得不行,这是她怀胎十月艰难生下来,生时候恨得不行,现看着,却觉得怎么疼都疼不够。
“可有取名字?”
“爹请算命先生取了三个,还没定下来要哪个。”
“说说。”
“许来福,许懿楠,许福生。”
来福?小二名字,不要!懿楠?楠哥儿难哥儿,太不吉利了。
“没别了?”
“没了。”
“叫许福生吧。”
“嗯,爹也是比较中意这个。”
稍晚时候,孩子醒了过来,开始哇哇大哭,顾丽娘估摸他是饿了,忙解了衣裳,把奶头塞进他嘴里。小子力气足,奶头被他小嘴用力一吸,她顿觉去了半条命。那小子忙和半天都没吃着奶,小脸憋得通红,又用力吸了一回,还是不得,头一扭,把奶头吐了出来,张嘴哇哇大哭起来。
“咋了咋了这是?”许强一脸紧张地问。
顾丽娘道,“你儿子吃不着奶,急得哭呢。”
“不是用了催奶汤,咋还没奶?”许强心疼儿子,起身就要外出寻王稳婆。
“哎,你别折腾了,你给吸一吸,兴许奶水就出来了。”小说上不都是这么写么?
许强也顾不得许多,忙伏□,一翻折腾,果然出了奶。他忙让开,让小家伙凑上,小家伙吃上了奶,总算不哭了,小鼻子一抽一抽,小嘴吸吮得飞。
许强看着儿子吃得香甜,心里有说不出满足,看着妻儿,觉得往后日子也有了奔头。
若说前头许老爹除了顾丽娘肚子里孩子外,惦记是什么,无非就是这十一二石粮食了。孩子生了出来,许老爹总算可以放心地挖个地窑来藏粮食了。许老爹也不请人,只叫了许强帮忙挖土,之前凤台村那个地窑,也是许老爹和一个老师傅独自完成,当时那老师傅和他儿得投机,教了他一些关于地窑手艺。所以许老爹对挖地窑还是行。十天左右功夫,地窑便挖好了。粮食也顺利藏了进去。
坐月子很无聊,整个人成天躺床上,一下地,若被许强见了准挨训一顿。顾丽娘也不想月子间落下病根,但床上躺久了,就觉得浑身都痛。这才趁方便时候多走两圈房间。加上她记挂着厨房里那几瓮自制醋,也不知道成品咋样?四十天时,她终于不能等到自己出月子了,忙让许强把它们搬到屋子里来。
“这是啥?”许强好奇问。
顾丽娘闻着这几瓮半成品醋味道,发现那酸味从左到右逐渐浓重,右边那瓮可以说是冲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