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热得让人心烦,才过巳时,阳光就如同带了刺一般,晒得人心里不舒服。幸亏她建房子的时候坐北朝南,东西两旁起了厢房,没有被太阳直照。
“得空的时候得叫人在屋前屋后多移栽几颗大树才行,到明年就凉快了。”葛如沫趁着喝水的空档和罗氏等人说了句闲话。
“小五,你怎么还在这里?!孟家过来下礼了,你快去看看啊。”祥贵婶气喘吁吁地来跑来通知她。
葛如沫心说,终于来了,这一刻,一直悬挂于头顶上的刀终于要落下了。
她率先站了起来,“走,看看去。”说着,她脱下了白色的衣袍外挂,临出门前,和阿南耳语了两句,他点了点头后就冲出了医馆。
“走,我们也跟上去看看,不能让小葛大夫吃亏了。”
此时正值看诊高峰期,医馆里的人可不少,这会人呼拉拉地往外走,气势还不小。
员外郎家的礼队浩浩荡荡地进了上藜村,一路上敲锣打鼓唢呐齐鸣,惹得村民热议纷纷。
“这是给哪家姑娘下聘啊,声势这么浩大?”
“这礼队似乎是员外郎孟家的啊,看看领头的那两位,一位是吴官媒,一位是员外郎家的总管,好像是张吧?”
“这个我知道,是给葛七斤家的小五下聘。前阵子我就瞧见窦媒婆和吴官媒上他们家去了,后来又见了吴官媒两回。当时我就知道这亲事多半是成了。”
众人一看说话的那位大娘就是住在葛七斤家隔壁的,想来应该不假。
于是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开了。
“这是要将下金蛋的母鸡往外送的节奏啊。”
“不会吧?给葛小五下聘?先前一提这茬儿,周氏那婆娘不是凶得很吗?怎么这回她就肯了?”有人觉得不可置信。
有人撇嘴,“还不是葛小五不听话呗。”
“嘿,不听话?不就是没对他这做爹的言听计从呗。可该他们的,葛小五可没少孝敬。以前给的一些粮食银子米布就不提了,上回的安宫牛黄丸,你没见,葛小五一出手就是四粒给葛七斤夫妇,眼睛眨都不眨的。这样还嫌弃,真是身中福中不知福喽。”
“可不是吗?但人家就是命好啊,生不出来儿子,生个女儿了这么出息。”
这话就有点酸溜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