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人群中,绣琴娘一个劲地摇头,“比不了,比不了,葛如沫和傅大小姐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姐妹,一个土生土长只顾自己的利益,自己赚得钵满盆满,对族人没有丝毫情义,半点便宜不让占:一个却是半路流落,反而对乡亲充满情义,本可以走得悄无声息,却毫不忘本,肯为养育了她十来年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的村民慷慨解囊。两相一对比呀,白瞎了葛如沫的一身医术,要是傅大小姐有这样的医术,凭她这么仁善的心,她周围的百姓们一定会深受其福泽的。长平娘,你说是不是?”
葛如玺听了零星几句,满意地勾起嘴角,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是什么是?长平娘这时可回过味来了,她家小叔葛麻子可是在医馆工作的,她要是附和绣琴娘这老娘们的话,那不是使劲往小叔的饭碗砸吗?再一想刚才嘴快说出的话,她真恨不得扇自己两嘴巴子,真闹得葛小五嫁人,那青囊医馆还会存在吗?那他小叔每月从青囊医馆得到的丰厚酬劳是不是就没了?亏了!要知道葛麻子没有儿女,他手上的钱物有近半是补贴给他们家了。
有些人看不过眼她这么埋汰小五,回了一句良心话,“话不能这么说,小五也不容易,父母姐妹都靠她养,开这个医馆也全是白手起家的。说实话,她那医馆收费真不贵。”
“不贵?要我说,她就不该收那么高的医药费,收回个成本就够了。可你看她,置下那么大一份家产,还不是吸病人的血?”
这仇富的心理,在哪都有。
这些话声音不小,葛如沫自然也听到了,但她不予理会,连个眼神都没有。本就是不相干的人,说出来的话是好意她就领受,歹意她就漠视即可。
青囊医馆犹如一条刚孕育出来的小河,自身是需要发展的,它流向哪里,便能惠及哪里的百姓。如果像那人所说的一般,只收回成本的话,无法积攒力量壮大自身,那么这条新生的小河迟早会干涸而亡或者成为一潭死水。这些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做为医者,她承认她自私,所以护着医馆,不让它受到伤害,就是想让青囊医馆更加强大:却又有悲天悯人情怀,但这情怀绝不是针对小众,着实矛盾。
她可以让上藜村受益,但绝不止止步于上藜村一个村子的村民受益。
绣琴娘这种人,大毛病没有,可那张嘴和那性子着实让人敬谢不敏,恨不得全天下的好处都进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