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醉鬼用被酒精泡发酵了的大脑多想,一个清晰的“一”已经传入他的耳中。
醉鬼再也顾不上找是谁袭击的自己,在背上的力道放轻的那瞬间立马爬起身,连滚带爬地猛冲出去,裆裂了都来不及管,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女孩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耳畔还依稀残留着裤-裆撕裂的清脆声响。
还是爱心裤衩呢。
红的。
“要回家吗?我送你。”清朗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谢谢……”女孩对着突然出现的年轻男人道了谢,心下还是有点紧张,对方之前的表现虽然是在帮她,但、但是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看起来有点可怕……
而且,又是“我送你”,她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头皮就发麻。
年轻男人似乎知道她心里所想,并不靠近,也不盯着人看,还主动将两人间的距离拉开到两米左右,他双手揣进兜里,之前踹人时的锋芒收敛起来,看上去温和无害,甚至还有点懒洋洋的。
这样的表现让大晚上受惊的女孩小小的松了口气,她终于抬起有些酸软的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不安地四处打量,仿佛机警的小动物。
两人一路无话。
女孩家在的小区距离很近,几分钟后就已经到了。
看着小区熟悉的灯光和门口的保安,女孩终于放下心来,她转过身对着一路护送自己过来的男人郑重的鞠了个躬:“今晚真的太谢谢你了,之前我的态度不太好,对不起。”
“没事,快回去吧。”男人对着她摆摆手,然后转身就走。
“以后少在夜里出门,不是因为你是女孩子,而是夜里总有人以为自己可以变身野兽,没必要伤在这种人手里。”
闻言,女孩心里堵着的那股莫名的气突然消散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只知道给受害者套上重重枷锁,用放大镜在她们身上寻找问题。
·
告别女孩,肖澄拉了下卫衣的领口,快步往家里走。
他回忆着刚刚在醉鬼那听来的白裙杀手。
这人倒不是编出来的,而是本市内真实存在过的一位连环杀人犯,专挑夜里独自回家的年轻女性,尤其是白裙少女下手,据说曾经是个雇佣兵,后来受了伤开始仇视社会。
这家伙喜欢将受害者殴打一番后,一刀刺穿对方的心脏,然后不拿走财物,只割掉一缕头发当做纪念。
不过这人已经死了。
两年前,在最后一次犯案的时候被当场击毙。
之后,警方在搜索他的住处时,发现满满一柜子标明日期被封装在瓶子里的女性头发,引起舆论一片哗然,很快他的各种家庭背景、童年经历都被媒体挖了个底朝天,连骨灰放哪都知道。
这人死得明明白白,不可能复活出来继续作案,醉鬼扯这种事情,大概只是为了恐吓女孩子而已。
手机突然响了声,示意他收到新消息。
点开后,是一段拖沓的语音信息:“哎呀,老板反馈说,这个配色他不喜欢,还是不够鲜艳,特效要也加上去,夸张一点,可以看看那个、那个……就是之前那个挺火的游戏,按照那个来。别整什么高级灰了,玩家又看不懂,就要高饱和大对比,越亮越好,诶,王姐啊帮我带份咖啡——”
肖澄耐着性子听完后,直接把手机揣回兜里去,暂时不想回复。
他是个不知名的小插画师,平时就窝在家里靠接稿谋生。他没有同行们大多逃不过的熬夜习惯,一般情况下,这个点早就上-床睡觉了,但今天他被客户的庸俗审美和对土嗨配色的执着搞的实在是没有灵感,所以出门走走散散心。
结果灵感没找到,晚餐也没吃,还久违地见义勇为一把。
肖澄活动了一下脚踝,有点疼,那醉鬼是真的沉,一脚踹过去跟踹在一大堆防汛沙袋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