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纠结着要不要先解释一下的时候，戎栖终于又说话了。

“以后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我。”他一双桃花眼微凌，语气确实不疾不徐的：“她应该也告诉过你们我是去年才回的戎家吧？”

胡郝杰不敢说谎，只能点头。

戎栖嗤了声，慢条斯理地继续道：“在回到戎家之前，都是我女朋友在养我。麻烦下次转告她，别说是一套房，就算她想要戎家，我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能给她。”

胡郝杰：“……”

这话跟他说有什么用，他要是真的有胆子去说这话，现在也不至于在这打嘴炮了。

好在说完这些以后戎栖就朝着沈意伶的方向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胡郝杰长长地吐了口气，要不是有人眼疾手快地过来扶住他，这会他可能已经更加丢脸地坐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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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娇娇看完热闹后就一溜烟地跑了。

快步走到沈意伶身边后，戎栖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上的书，顺势牵住她的手。

沈意伶被他带着往前走，还有一点惊讶的表情：“你怎么过来了？”

戎栖侧头看她，眼神好像有钩子般黏在她脸上，声音也是低低沉沉的：“我们已经有两天零四小时没有见面了，你不想我？”

他手收紧，经过沈意伶的调养体温比之前高了不少，此时好像还稍带了点压迫感。

沈意伶纤细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一勾，声音都软了一些：“想。”

这半年她没有学太多当女朋友的技巧，但是有一点她还是知道的，戎栖不高兴的时候要哄。主要是他也实在好哄。

果然在她说完以后，身边男生的脸色就好看了不少。细看还能看清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愉悦。

沈意伶被牵着往前走，有戎栖在的时候她都不需要抬头看教室号，他清楚地知道她的每一节课和上课地点，陪她上课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快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戎栖突然说：“那人是胡德恳的儿子。”

“嗯？”沈意伶抬头，不明所以。

戎栖便解释了一句：“胡家和分公司有合作。”

沈意伶这才明白他的意图，因为胡郝杰的乱嚼舌根，胡家和戎家的生意怕是要告吹了。听说这胡德恳是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这个高度的。

想了想她还是道：“没必要因为我取消合作。”

合作能谈成说明双方都能受益，况且一个项目关系到的不止是戎栖一个人，更多的是戎家分公司的那些员工，从策划到谈判到签署合同需要花不少的时间。沈意伶不觉得这件事严重到要影响这么多人。

戎栖没有立马说话，等到教室占了个后面一些的位子以后才温声和她解释：“不全是为了你。在我回来之前分公司和胡德恳就已经有合作了，胡家是做女性用品的，但是据我所知他们公司的设计师对女性并不是很尊重。他家的产品在网上翻车过，就是胡德恳动作快没有掀起太大风浪。”

听他这么一说沈意伶才明白，原来这人早就有解约的心思，是这件事给了他一个正当的理由。

而且胡郝杰骨子里自带的对女生的蔑视已经足够说明他的家教就是这样，以后等他能够继承公司，他们家也不会走得太远。

沈意伶没再说什么，她看了戎栖一眼，故作嗔怪地说他狡猾。

戎栖被说也不生气，反而心情很好地抓着她的手。

以前不能理解世家公子喝花酒，年纪轻轻就娶媳妇，现在他好像已经完全能理解了。

有了沈意伶以后，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沈意伶在一起。

……

李教授是踩着点来的，到了他也不点名，从前排到后排数数。

多了一个他也没觉得奇怪，因为刚刚进门那会他已经看到了戎栖那张出挑的脸。第一次看到戎栖陪沈意伶来上课的时候他是有点不高兴的，生怕小情侣不专心，但是次数多了他也就放心了。

沈意伶上课很认真，有时候都会忘记戎栖的存在。戎栖则是习惯性地坐在她的左手侧，因为她的右手要写字，只有左手是可以拉的。

今天也是一样，四十分钟一小节的课过去以后，沈意伶才发现身边的人正有些哀怨地盯着自己。

“怎么了？”沈意伶笑着去拉他的手。

戎栖感受到掌心被她的小拇指勾得微痒。

他眼皮动了一下，手上力度加紧，“什么意思？”

沈意伶杏眸中带着笑意，看着他的时候温柔的好像能掐出水，连声音都是呢哝的：“你说我什么意思？”

戎栖眸光黯下来：“不知道。”

沈意伶便笑：“那你想想？”

“……想不了。”戎栖说：“心跳太快了，没法思考。”

“……”

不管在一起多久，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他。

这种话要是别人说沈意伶会想要皱眉，但是戎栖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的时候，她还是会感觉到心跳加速。

数学教室的学习氛围很强，他们身后没有坐人。

沈意伶四下看了眼，确定没人看向自己这边后她凑过去在他嘴角轻碰了一下，蜻蜓点水一般。

“我在哄你啊。”她凑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你比学习重要，男朋友。”

她脱离得很快，戎栖的心却跟被羽毛挠过一般痒，如果这里不是教室，她的嘴唇可能都得肿。

她被亲的时候脸总是红红的，一双眼睛还泛水光。他可不愿意她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

见她还在盯着自己看，眉目含情，戎栖再也忍不住伸手将她的脑袋转了回去，嗓音有些喑哑地警告：“沈意伶，你别勾引我。”

他的大手威胁般地扣着沈意伶的后脑勺，她却不害怕，还笑嘻嘻地伸手摸了摸他微微发红的耳朵。

“害羞了？”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又不是纯情……”

下面的话她没能再说出来，因为戎栖已经有些气急败坏地捂住了她的嘴。

而在他抬头之际，坐在前面的几个数学系的同学才悄悄地回头藏住自己嘴角的姨母笑……

恋爱，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比较甜。

上完十多天的课，沈意伶开始了她大学的第一个寒假。

湾水镇孙爷爷的二层小洋房已经竣工了，再加上王奶奶的邀请，她今年准备回镇上过年，索性连云洲市都不回了。戎栖自然是要跟着她走的，什么戎氏的年会、戎家的过年晚宴都没能让他有一点的犹豫。

当初戎栖先离开湾水镇，王奶奶还以为两人是吵架了，沈意伶是个有主意的她也没敢多问，现在看到两人一起回来，她的兴致肉眼可见地高了起来。

“小戎也来了？好好好，你们俩好好的就好！”她一手拉了一个把人拉进家里，“正好老孙知道意伶回来买了不少好菜，今晚奶奶就给你们露一手。”

戎栖不喜外人的触碰，在王奶奶这边却不见得有一点不适应，他礼貌地点头道谢。

王奶奶见状更喜欢这个孩子，嘴上却是嗔怪：“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能陪着意伶来我还觉得放心呢。”看到两人手边的行李箱，她又一拍大腿道：“我都忘了让你们先放行李，这段时间你们都去老孙家住，他家装修得好，我买了新的被褥，房间也都是收拾好的。”

“没关系，晚点去放也是一样的。”沈意伶也不嫌烦，耐着性子聊道：“孙爷爷住得还习惯吗？”

王奶奶忙前忙后地给两人准备点心和水果，一边走一边还说：“习惯得不得了嘞，家里一干净他人也爱收拾了，舍不得让垃圾把家里弄脏。现在他没事就和附近老头下下棋看看电视，气色都好多了，邻居哪个不说他有个好孙女？”

不光是老孙，连带着他们家的生活都变得富足，每每想起沈意伶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天大的福分。

看到王奶奶背对着他们悄悄揩眼泪，沈意伶也不说话，只是耐心地听着。

“老孙的那个便宜儿子前几天回来了一趟，看到那个小洋房都走不动路，说什么女朋友怀孕了能不能来这里养胎。”提起这人王奶奶就来气，语气都是恶狠狠的：“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还有脸说这话，要不是知道你在外面有出息他还不见得会回来！”

沈意伶也跟着皱眉：“孙爷爷没同意吧？”

王奶奶气哼了声：“那哪能，这老头心是软，但是那儿子早就把他的心给伤透了。再说还有我在呢，当时我就拿着扫把把那两人赶出去的，管她怀孕不怀孕。”

看着王奶奶脸上的得意，沈意伶这才放下心来。

说话间，孙爷爷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看到沈意伶，他眼眶就红了些：“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