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你来拉萨。”江让冷不丁插一句。
“……好的。”季梦真说。
“季成的手是真的欠收拾……”安亭说着说着,开始捂着嘴笑,又说,“不过你提起玻璃罐子,江让还记得吗?上小学那会儿,区上来我们年级选拔田径苗子,把乔明弛选走了,他训练一周就崴了脚。我每天放学自己回家,一路上沿街捡小石头,捡那种晶莹剔透的,就装在玻璃罐里。”
“然后呢?”
“然后送他啊,我说是宝石,能让他快点儿好。后来我妈说,那就是不值钱的垃圾,是碎玻璃。”
说到这儿,安亭的语气低落了些,调整过后又提起来,“后来我就想,以后我要有小孩了,一定不能这么教育。我会告诉她,对朋友的真心祝福,是最珍贵的。”
踩下刹车,车辆停在了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
江让一直在倾听两人对话,闷不作声,这时他才看了眼后视镜,瞥到安亭失落的神色,道:“我知道那个玻璃罐,和可乐罐差不多大。这会儿还在乔明弛房间里,他说他这么多年出警没出事儿就靠这个。”
安亭一愣,眼底生机复苏,“真的?”
“真的。”江让打了转向灯,算是松一口气,“我没必要骗你。”
“对,江让才不撒谎的。特别是在他一口气说这么多字的情况下。”
季梦真赶紧接上话,愣愣地从后排座位往前看,视线从他长长的眼睫往下移动,停在滚动的喉结,再落在轻轻敲打方向盘的手指上。
江让稍稍侧过脸,睨她,哼笑一声,“原来你也知道我不撒谎。”
季梦真:“……”
我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吗。
傍晚时分,太阳落到半山腰。
mvp停在了月虹时代四栋别墅大门口。
江让率先下车,到侧面给季梦真开门。
开了门,他走到后备箱,把安亭的行李一件件搬下车,瞥一眼车库,“顾宛在家?”
“她的脚肿成那样,这几天哪儿都去不了,”季梦真拍拍脸蛋,捋起掉落的连衣裙肩带,愣愣地看江让反应慢半拍,“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江让挪开视线,“衣服穿好。”
“都回家了有什么嘛……”
季梦真话说一半,蓦然反应过来她现在和江让或许正处于传闻中的“暧昧期”,不说话了。
“东西有点儿重吧,我先把门打开。”安亭小跑几步上台阶,又反应过来还不是自己家,折返回来找季梦真拿钥匙,后者一摸衣兜,完了,没带,又求助似的看江让。
江让出门不带包的,全身上下只有篮球裤有兜。
他两只手都拎着行李,空不出手,只得朝季梦真身边侧了侧腰,“你摸一下我裤兜看有没有。”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季梦真心虚地看了眼安亭,安亭正站在台阶上乖乖等,没觉得不对劲。季梦真屏住呼吸,伸出手往江让的篮球裤兜里一碰,空的。
他好像流了汗,大腿外侧那一块儿皮肤热热的,在发烫。
“没带,”季梦真三两步追上去,“敲门吧,宛宛在家。”
安亭按响门铃。
门后很快有人跑着来开了门,听脚步声像是个男人。
门把手动了两下,又没开,只听一声万分欠揍的语调,“不会吧,你们仨都没带钥匙?”
季梦真上前一步,拍了拍门,“乔明弛?你今天不是值班?快开门!”
“今天工作处理得快,走得早。”乔明弛欺负他们都没带钥匙,玩儿心起来了,“我农历生日是多久?说对了才开!”
安亭站到季梦真身前去,手握成拳,直接开始捶,“腊月初三!你无不无聊?”
“我大学念的什么专业?”
“治安学!”
“我……”
“乔明弛,”季梦真回头,看江让胳膊被重物勒出了红印,忍不住提高音量,“快开门!江让提着很重的东西!你今晚做饭跑不掉了!”
开门后,乔明弛在厨房忙活了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