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禾赶紧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催促道:“快去呀。”
季安又看了宴淮一眼,可对方还是没有说话的意思。
少爷不理他,季安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只好瘪了瘪嘴,蔫头巴脑地出去帮翠禾找果脯罐子。
隔了一会儿翠禾伺候完辛弛吃过药,借着出来送药碗的当口来找季安,第一句话便急急地问:“季安,你怎么回来了呀?”
她将季安手中还捧着的那个手炉接过来放到一边的小几上,有些急:“是少爷的人将你寻着了吗?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跑远一点…… 这样吧,之前帮夫人做事,我知道后院有个小门可以跑,晚上你就走,这次跑远一点,可别再被找到了,知道吗?”
季安被她说得有些茫然:“为什么要跑呀?”
翠禾被他傻里傻气的样子急坏了,一边潦草地说自己看见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一边拉着他去自己住的屋子拿包裹:“你的东西是我偷偷帮你收拾的,就是不知道你去哪了,今日正好都给你…… 就是你怎么连体己银子都没多少呢?”
她也是辛家买回来的奴才,可她跟季安又有些不同,她家中还有爹娘兄弟,当初是家中遭了灾,家中最小的弟弟眼看要病死却无钱医治,才将她卖了。
她走的时候,小弟哭得要晕过去,拽着她的衣角喊 “姐姐不走”。
如果还能见着,那个整日哭哭啼啼冒着鼻涕泡跟在她身后头的弟弟应该也如季安差不多大,又乖又听话,还冒傻气。
她便忍不住要对季安好。
这回见面着实仓促,翠禾来不及准备,开了自己藏在妆奁箱子最深处的一个小盒子,取了些碎银,想了想又拿了对耳环,塞进给季安收拾的小包袱里。
到这会儿听翠禾念叨完,季安才总算是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蹭过去拽翠禾一下:“姐姐…… 我,我不用跑,我…… 我也不是给少爷找回来的,我今日是跟着宴少爷来的。”
说到宴淮,季安手指便下意识抠住了自己的衣角:“宴…… 少爷救了我。”
翠禾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下意识又问:“那你今日会跟着他走?”
季安抠着自己的衣角点点头,“嗯” 了一声,将小包袱里的银子和耳环又掏出来还给翠禾,小声说:“多谢姐姐,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