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刚刚还只是耳根是红的,他话说完,那抹红就从耳根一直蔓延到了脖颈,嫩白的小脸简直红得要滴血了。
宴淮心都软了,用些力气将季安抱起来让他坐在床上,打算去给他倒杯水来。
讲了那么久的话,季安嗓子有些哑了。
然而他倒了水,一转身,季安正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两只手都抠着床板,一副想要跟过来又不敢跟过来的样子。
宴淮没想到自己的定心丸这样不管用,小孩儿还是这样没有安全感,直到过去将茶碗递给季安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问季安:“安安,你觉得辛弛救了你对你好,但是后来不要你了将你送到庄子上去,所以怕我现在救了你,以后也会不要你,是不是?”
所以醒过来便要求自己不要送他走,所以总是战战兢兢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在看见自己要买下那个卖身救母的姑娘时哭得一塌糊涂。
季安捧着茶碗喝了一小口,才小小声 “嗯” 了一下,紧接着就开始道歉:“少爷对不起……”
宴淮碰了碰茶碗,示意他先把水喝完,然后才将茶碗收到一边,伸手将人抱在了怀里,说他一句:“傻不傻啊。”
他说:“救你的人会扔掉你,但爱你的人不会,知道吗?”
季安到底还是哭了。
宴淮的话说完,他只愣了一下,就迅速搂住了宴淮的肩膀,抱住他从来只敢拽一拽衣角的少爷,脑袋砸在宴淮的肩窝里,水汽一下子就湿透了宴淮的衣领。
他哭得抽抽噎噎,小声叫:“少爷……”
再也不会被丢掉了,他怎么敢想,可宴淮就是这样任由他抱着,后背温暖有力的手臂一直稳稳地拖着他,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他长这么大,哭过很多很多次,痛哭过,吓哭过,这好像是第一次喜极而泣。
季安把自己闷在宴淮怀里,像只贪心的小狗,要在主人身上能赖多久是多久。
直到他情绪稳定下来,眼泪收场,季安才后知后觉到了一点丢脸,难为情地抹了一把脸,将本来就哭花得脸抹得更花了,睁着双哭肿的眼睛小声说明:“少爷,我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