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着脸看一眼紧闭的卧房房门,又想到自己半刻钟之前就守在这了生怕他家少爷起迟了惹老爷夫人生气,不由得悲从中来,小声嘀咕道:“我也没睡醒啊……”
偏生宴淮耳朵好用听清了,一边已经飞速系好了腰带,一边敲了藿香脑袋一下:“闭嘴。”
祭祖敬佛一直到晌午才结束,然后宴家开了粥铺施粥施米,一直忙活到下午天快黑才算结束。
自打季安来了宴家,几乎时刻都跟在宴淮身边,这是第一回 被留在家中等宴淮回来。
一开始的时候季安是有点新奇的,他暂时没有主子约束,宴淮似乎留了话让其他下人们不要来打扰,自由自在地吃了宴淮留下的尚且温热的腊八粥,又去书房翻看前些日子宴淮拿给他的《三字经》。
然而只不消一个时辰的功夫,季安就开始想宴淮了。
那种感受很难形容,一开始季安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想宴淮,只是翻了一会儿书之后就开始变得心不在焉,字练不下去,零嘴也吃不进去,哪里都变得不对起来。
直到他又回到卧房,想要将宴淮前一日穿过的衣服送去后院去浣洗,闻见了衣服上独属于宴淮的松木香气才反应过来。
他默默从门口又退了回去,闭紧门窗,然后红着脸偷偷地将宴淮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季安的依赖情节似乎来得十分迟,旁人都是孩童时期会对爹娘有这种安全依赖,而季安过完年就十五岁了,才第一回 在宴淮身上体会到这种要穿了对方的衣服才能感受到心安的依赖感。
待到日头渐渐下落的时候,季安彻底坐不住了。
他先是时不时就要推开窗户往院儿里看看,然而院儿里没有宴淮的身影,等天全黑了的时候宴淮还没回来,他又将宴淮的衣服收拾好,套上羊皮袄子,奔到前院去等。
宴淮同大伯父一家一道回来,又去大伯父家中小坐片刻。
宴二爷与他兄长聊了些外面分铺生意的事情,险些要到兄长家中吃饭,后来是因为沈舟怡怀着身子还在家中,宴洲实在记挂才没有留下。
宴淮松了口气,往回走的时候又让藿香去买了糖葫芦回来才往家赶,马车转了个弯还没到门口,远远就瞧见了门口立着的小人儿。
那小人儿穿着羊毛皮衣,上头一圈儿白绒绒兔子毛儿领,看着分外可爱,然而看见他的马车却没有迎上来,悄没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