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指使出去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然而宴二爷正守在那,他只能虚弱又无力地咳嗽了两声,轻轻地挠了挠季安的掌心,说:“我没事。”
宴二爷只当他又在逞强,甚至开始怀疑他这几日的 “好转” 都是装出来的假象,脸色很难看:“什么没事,都吐血了,你赶紧好好躺着,等大夫来。”
“吐血”俩字一说出来,季安脑袋里面 “嗡” 的一声,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这几日宴淮喝的药都是他自己去熬的,也都是他一勺一勺喂给宴淮喝,晚上他也都守着宴淮,没再让宴淮着凉,他想不通哪里还出了差错,为什么少爷明明已经好转了,怎么忽然又吐血了呢?
他心里揪得发疼,又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然而他又不想给宴淮看见自己哭鼻子,不想宴淮都病倒了还要担心他。
这会儿屋里有不少人伺候着,季安跟宴淮说不上话,也不用担心宴淮没有使唤的人,抿着嘴角使劲抓了一下宴淮的手又松开,垂着脑袋退到了外间。
门才一关,季安的眼泪就彻底控制不住了,他靠着墙在门口蹲下去,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悄无声息。
那种恐惧再度攫取住了他,季安控制不住地浑身都在发抖,缩在没人看得见的角落无声地哭了一会儿,又忽然想到些什么,很快地吸溜一下鼻子,抬手把眼泪抹掉,从外间那张本来算是他守夜睡但是已经很久没睡过的床的床角抠出来个荷包,往身上一揣,一溜小跑着跑了出去。
第57章
作者有话说:我原以为大家都猜到了,于是在作话勇敢发言,结果发现其实还是有读者没有猜到,但是看完昨天的作话,他们也翻了评论区并猜到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傻子目瞪口呆
过了惊蛰,天气已经渐渐回暖,外头的风也不像寒冬腊月似的里刀子一样扎人了,季安又跑得急,等他一路小跑地跑到城郊半山腰的寺院,甚至都出了一层薄汗。
刚刚过了年节,拜佛祈福的人少了一些,寺院里头没有那么热闹了,门口有扫地僧人在打扫落叶,见了季安念了一声 “阿弥陀佛”。
季安不怎么娴熟地回礼,一路小跑的气儿还没有喘匀,气喘吁吁地讲明自己的来意:“我,我来求,平安福。”
过年的时候他一直伺候在宴淮身侧,见的都是宴淮的堂兄弟堂姐妹,蹭了不少主子随手打上的碎银铜板,一个正月过完,他就彻底攒够了钱,能为宴淮求一块保佑平安的福牌了。
攒够银子那天季安还悄悄开心了好久,想着等回了这边,就寻一天暖和的天气,同少爷一起出来拜拜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