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淮本来是在闭目养神的,看着他娘的样子心下也有些不忍,伸出手握住宴夫人发凉的手指,哑着嗓子道:“娘,你怎么来了。”
虽然信中已经说了宴淮生了怪病,可宴夫人见着宴淮这个样子还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心中发酸眼眶通红,转头去看宴二爷:“大夫,大夫怎么说?”
宴二爷脸色也很沉重,拉住自己夫人的手拍了拍,说:“昨日我让人去请一位神医,估计过两三日便能来,且再看看。”
言下之意,来看过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了。
宴夫人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又慌张地抬手去抹,不想让宴淮看见。
宴淮咽了口唾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才继续用轻松地口吻玩笑道:“娘,我没事的,这几日我就觉得好了许多,兴许过几日就大好了呢。”
这哪里是像要大好的样子,但谁也不想去点破,宴夫人点着头应 “嗯”,宴洲让人去端了热水来给宴夫人去寒气,跟着到床前头看宴淮,开口道:“自小你就不让爹娘省心,好好养着,知不知道?”
宴淮还是笑嘻嘻的,但平日里那种吊儿郎当配上此时的病态让人看一眼就心酸,他从枕头底下掏出来个红布袋子,声音有气无力:“长嫂才生产,哥你怎么也跟过来了?那我当面恭喜兄长…… 就是我这个做小叔的一时半会亲眼看不见孩子了。”
他将那红布袋子递出去到宴洲手里:“之前没想到是龙凤胎,求来的平安福给宴柏一个,剩下个单的,所以前两天我让藿香又去求了一个来,本是想让爹替我转交,既然哥来了,就带回去吧。”
宴洲为人严肃正经,一向认为堂堂七尺男儿哭哭啼啼不成样子,此时却忍不住别过脸去不看宴淮,只说:“等你好了,自己送!”
宴淮又往前递了递,劝道:“哥。”
藿香和季安一直在旁边守着,季安知道了真相,总怕自己演不好要穿帮,连脑袋都不敢抬一下,老实巴交地站在一边,倒是藿香机灵,上前替宴淮把那红布袋子塞到宴洲手中,帮忙劝道:“大少爷收着吧,这寺院很灵光,平安福是住持师父开过光的,对小小姐好。”
自打看见宴淮的样子,宴洲就知道不好了。
他们宴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虽不像开医馆的经常与病患打交道,可也多多少少见过不少生离死别,他知道一个将死之人会是什么样子。
可他还是嘴硬,将那布袋收回怀中之后,又说:“我收了可就收了,下回你见孩子,再准备新的见面礼才行。”
宴淮嘴角露出来个苦笑,轻轻点头:“好。”